將花瓶粉碎,同時將碎片濺開,割破窗紙,飛出窗外。
窗外,我剛才看過,恰好有一長滿睡蓮的巨大金缸,我指風射出的角度經過計算,正正將碎片擊在金缸上,回聲響脆,嫋嫋不絕的傳開去。
立即呼呼風聲連響,屋頂,簷角的人默不作聲衣袂帶風,直撲後窗。
廊下的人則快速奔來,一邊呼叫:”郡主?有刺客!請容屬下放肆!“一邊踢開殿門。
他們踢開殿門衝進來的那一剎,我身形如煙,自前窗竄出,飛快越過長廊,掠出殿外。
並沒立即往外撲,而是一翻身上了殿頂。
果然,殿外花園裡,大隊的侍衛已經湧了來,我剛才若出去,正好直接撞上。
待他們一呼擁進廊下,我雙腳一蹬,電射而出。
幾個起落,已出坤寧宮。
在坤寧宮宮牆外的拐角等候了一會,等到兩個傳菜的太監過來,一舉手劈昏,目光一掃,選了身形瘦弱的那個,剝了外袍,罩在我自己身上。
然後弄醒另外一個,他渾渾噩噩張開眼,看見我要驚呼,我手一抬,塞了顆丸子到他嘴裡。
沉聲道:”穿腸毒藥!“
他嚇得激靈靈一顫,睜大眼睛不住抖索。
我惡狠狠道:”跟我走,別說話,叫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出了門,我給你解藥。“
他忙不迭雞啄米般點頭。
我拿了那托盤,放上玉瓶,用明黃緞子一蓋,命他端著跟在我身後,自己施施然前行。
出宮門時,守門太監掀起眼皮,瞭了瞭我手中物事,問:”做甚去?“
我笑著咳了咳,示意嗓子不豫,指了指身後,那太監立即伶俐的答:”奉旨賞賜高陽郡王。“
他那不男不女的公鴨嗓子再明顯不過,那太監揮揮手便過了。
閒閒出了內宮,在一僻靜處,我對他呲牙一笑,道:”剛才餵你吃的是薄荷松子糖,我家秘製,清涼吧?“
他呆了呆,未及反應,我再次將他劈昏,拖到樹叢裡,然後直奔外廷。
也是多虧父親進京後大舉清宮,原宮中侍衛太監逃跑的加上死去的,少了一小半,暫時還沒來得及選進,內宮人員銳減,我一路過去,碰見的也就兩批侍衛,內宮外廷各有建制,互不統屬,他們見我一個陌生小太監,也沒疑心,隨便扯個理由就過去了。
因為心中一直存著一個疑惑,我選道奉天殿,夜色裡我直奔那熟悉之處,原本還遮蔽著行藏,因為父親擇定於七月朔日在奉天殿繼位,所以最近一直在日夜趕工修復被損毀的奉天殿,時常到夜深仍有工匠忙碌。
然而今日卻是奇異,遠遠的,便見修建了一半的宮殿沉默蹲伏在黑暗中,奉天殿前的偌大廣場寂然無聲。
而天際彤雲低垂,沉悶欲雨,偶有風過,帶來一陣甜腥的熟悉氣息,淡而清晰,正是白日裡父親行走間,衣袍拂動時散發的氣味。
我的心,砰砰的跳起來,
這般濃烈至經久不散的氣息,非大肆殺戮不能如此。。。。。。白天,我在乾清宮等候父親時,於奉天殿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握緊拳,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我一步一步,緩緩走入廣場。
地面溼潤,似是被人用大桶的清水沖洗過。
我蹲下身,以臉俯近地面。
那氣味更加清晰的衝進鼻端。
我茫然的站起身,呆呆看著地面,想了想,飛速一個旋身,掠到殿前丹陛漢白玉扶欄,伸指在欄杆底端一摸。
觸指粘膩,我舉起手指,就著昏暗朦朧的月光,看見指尖那一抹猶自溫熱的鮮紅。
豁喇!
電光劃裂層雲,光柱灼亮,滿天滿地的白光裡我怔然而立,只覺得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