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震,如夢初醒,一把抓住軒轅無:“你說了一日之後我就可以出去的,讓我出去!”
軒轅無奇怪的看著我:“姑娘,你傻了吧,你那朋友好不容易騙倒了教主,免了密室暴露之危,這時候你說要出去?”
我斬釘截鐵:“對,我要出去!”
軒轅無皺眉看著我:“沐公子將局勢控制得很好啊,你替他操心什麼?你且看著,說不定馬上,賀蘭秀川就離開了,你再不放心,也該等他走了再出來,不然你豈不是辜負了沐公子的苦心?”
我呆了呆,勉強收拾心神思考了他的話,明白自己惶急無措,失了算計,我不能如此莽撞,不能讓沐昕白白冒此大險!
可是冰魄晶心的毒……雖說這奇毒遇強愈強,可焉知沐昕能堅持到賀蘭秀川離開,萬一他先倒下,後果不堪設想。
水屏上,沐昕笑答賀蘭秀川:“教主是聰明人,自然知道我是怎麼下毒的,不過教主放心,這毒也沒什麼,調息調息也就好了,也不需要什麼奇藥,也不用立即閉關驅毒,很簡單的。”
他越是這樣說,賀蘭秀川自然越是不信,他嘴角一抹豔麗的笑意隱著幾分森寒:“是嗎?你費盡心機下藥,就為了簡單的讓我調息一下?”
沐昕抬起眼,淡淡掠了賀蘭秀川一眼:“是,不過順便我還想證明給大家看,紫冥教主也是人,死起來,也同樣簡單。”
怒叱群起。
賀蘭秀川不怒反笑。
然而他的笑,即使隔著水屏,也可感覺出那份凜冽與鋒利,他仰頭,長笑三聲。
哈哈哈!
每一聲,沐昕的身子都輕輕一震。
三聲畢,沐昕嘴角血跡隱現。
然而他硬生生的嚥了下去,不給血跡流出的機會。
以袖揩抹血跡的動作,他已做不了,他便不給任何人,發現他其實和賀蘭秀川一樣。
我閉上眼,沐昕,你用盡心思,賀蘭秀川輸了,怒了,相信了,他已經上套了,可是,你要我如何立於你的傷口之上,去換取自己的自由和生存?
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我立即問軒轅無:“你這密道,是否還可通往別處?”
軒轅無一怔,欲言又止,半晌搖搖頭。
我怒道:“明明是有,你為什麼不肯說?告訴我,在哪裡?”
軒轅無只是搖頭,我瞪了他半晌,看向角落的畢方:“告訴我,在哪裡?”
畢方乾脆掉轉身去。
我氣極,正要追過去再問,卻聽一人道:“暗河。”
紗幔後,賀蘭悠緩緩步出,只一日工夫,他便似已清減了些,往常合身的長衣,有些鬆散的披在身上,越發有幾分憔悴。
我看著顏色如雪神情溫柔的他,再轉頭看看水屏中平靜周旋虎狼之中的沐昕,心裡百味雜陳,只恨不能立僕於地,大哭一場,哭這紛亂諸事,為何總不能合著我的心意走,為何總讓我無休無止的在欠著他人的恩惠,為何總讓我徘徊,苦痛,彷徨,猶疑,擔憂了你又擔憂著他,把個心,生生撕裂了無數片仍舊沒個著落處。
賀蘭悠緩緩道:“解毒的第一步驟已成,兩個時辰後再繼續,你剛才的話我聽見了,你若定要出去,尚有暗河可走。”
軒轅無皺眉道:“少教主,你瘋了,暗河如何是她能走的路!”
[正文:第六十二章 誰念西風獨自涼(一)]
半空中飄著瑩綠的點點微光,在人頭頂上緩慢遊移,宛如幽靈翩躚,狹窄的道路充溢潮溼的腥氣,裹卷著絲絲砭骨的寒意,直欲鑽人骨髓,真不知道這盛夏之季的崑崙深谷地下,幽深黑暗的甬道之中,哪來的烈烈寒風。
軒轅無舉著一支蜜蠟巨燭,小心翼翼走在我前面,再三叮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