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便先退避,卻是不曾想到,此時我哪有力氣再傷他,他就勢倒下,而我只顧惶然抬頭看著沐昕,擔心之下竟一時不知所措,卻見沐昕,已“憤怒”的衝過來,大喝:“小賊辣手傷我!”猛地擊掌而出。
雙掌相交,暖流湧進,煩惡欲嘔的感覺立時輕了些許,我掌上不加真力,就著他掌力推送,飄飛而起。
半空中一扭身,刷的倒躥丈許,幾個起落,已在兵士們合圍前,衝出營地。
在別人看來,倒象是我被他一掌擊出去般。
我將輕功全力提升到極致,深濃雨幕亦為我遮掩了身形,幾個連閃,已在裡許開外,將那沸騰的兵營,一一點燃的火把,驚惶奔出的大隊士兵,遠遠拋在身後。
縱出時我愴然回首,密集的雨點沒頭沒腦擊打下來,滿面的水跡漫漶,我睜不開眼,我無法辨清那個清瘦長立的身影,是何動作,是何表情。
黑夜裡,洇開的血色,染紅我雙瞳。
我已分不清,臉上那潮溼一片,是雨,還是淚。
………
“砰”的一聲,門再次被撞開。
我轉目望去,卻只見淡淡一抹灰色影子,忽地出現在我眼前。
苦笑一聲,我道:“師傅,你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出現法子?”
近邪不答,直挺挺的立在榻前,注視著我,我左躲右閃避著他的微帶憤怒的眼神,實在躲不過去,只好嘆氣投降:“好好,我不是,是我不對,我不該說今夜可能大軍來襲要你守在城中自己卻偷偷溜出去。。。可是師傅我沒騙你,我確實懷疑李景隆會在今夜或明夜有所動作,萬一就在今夜,萬一到時我沒來得及趕回,你再跑掉,城上誰來顧全大局,難道指望那個跑也跑不快的世子哥哥。。。。。。”
近邪打斷我心虛的嘮叨:“你受傷了!”
呃。。。我笑,“小傷,真的,沒事的。”
近邪皺眉打量了我一陣,若有所思,最終什麼也沒說,扔了瓶藥給我,轉身出去。
我叫住了他。
“師傅,幫我寄封信給外公。”
………
山莊的靈藥當然是好東西,第二天夜間,我已經做沒事人狀上城巡視,經過日夜的緊張戒備,昨夜守夜計程車兵皆有疲憊之色,然而精神卻是不錯,我勉勵了幾句,畢竟體力不支,便下了城樓,路上遇見留守大將梁明,他向我施了禮,我見他面帶憂色,不由心中一驚。
趕緊問他有無不妥。
他猶疑道:“郡主,末將也不知道這事要不要緊。。。。。”
我打斷他的話:“征戰無小事,小心無大過,你且說來!”
他沉吟道:“也沒什麼,就是營裡有些士兵鬧肚子。。。。。。人數也不多,想著也許是緊張,或受了涼的緣故。。。。。。”
我道:“軍醫看過嗎?”
“看過,也沒看出什麼,我怕有個萬一,還特意繞了遠路去請城東最擅內症的關大夫。。。。。。”
我思索著這奇怪的鬧肚子事件,漫不經心的點點頭,突然頓住。
這句話裡的幾個字,宛如一道閃電劈過我心頭,令我瞿然猛醒,數日前那令我心生奇異之感卻又不明原因的一幕,和幾日來一直隱隱盤桓在我心頭的壓抑,頓時被那個字眼砍裂出豁亮的縫隙,於縫隙深處,我隱然窺見某些陰謀的猙獰的一角。
數日前,城東最繁華的點翠樓上,我召見完楊熙無意下望,看見索懷恩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去藥鋪拿藥。
當時覺得有些不對,然而見他傷情真實,神情散漫,也沒想出哪裡不對,便將這事忘了。
大戰在即的緊張籌備,又要忙著練兵,再加上昨夜夜談敵營的驚人發現,和連日操勞,我已經無法保持最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