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沒看裴祁佑一眼,只是還沒轉過身,手就被抓住。
“身體哪裡不舒服?”
裴祁佑拉著白筱不讓她走,見她神色平靜卻不說話,拽著她就往剛出來的內科室進去。
“放開。”白筱波瀾不驚的語調一如她的神情。
裴祁佑皺眉,緊緊捏著她的手,“去看醫生。”
白沁莉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站在一旁,而她呢,就像一個深閨怨婦,白筱閉上眼睛,淡淡地重複:“放開。”
“表姐,還是去看看醫生吧,你看看你,臉色這麼差!”
裴祁佑冷眼望著犟在那的白筱,眼中閃過不耐煩,“你到底去不去?”
“祈……姐夫,你別兇表姐。”白沁莉噔噔地跑過來,纖柔的手搭在裴祁佑的胳臂肘上。
白筱望著並肩而立的兩人,有種她才是第三者的錯覺。
那一刻,所有擠壓在心底的情緒就像洪水沖垮了堤壩傾瀉而出。
她惡狠狠地瞪著裴祁佑,眼中泛起猩紅的血絲,“別用你的手碰我,我嫌它髒!”
裴祁佑一怔,白筱已經決然地甩開他的手,青白著一張小臉,快步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門診樓外,白筱一腳踏出,雙膝就一軟,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一樣跌坐在了地上。
“筱筱!”葉和歡緊追出來。
白筱自行扶著牆壁站起來,衝緊張地拉著自己前後左右看的葉和歡扯出一抹笑:“我沒事。”
“還沒事,你的臉色簡直比鬼還難看。”
“和歡,我想回家。”
葉和歡點頭,“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把車開過來!”
 ;。。。 ; ; 剎那間,走廊間靜得能聽到針落的聲音。
白筱覺得自己的感冒又加重了,鼻塞得厲害,連呼吸也變得沉重,她就像是被海浪衝到沙灘上的魚,拼命地張大嘴想吸取新鮮空氣,但迎來的卻是當頭一棒。
她一直都知道這些年在裴祁佑的圈子裡,自己就是一個大家茶餘飯後的笑話。
她是裴祁佑結婚證上的另一半,卻從來不是那個光明正大挽著他手臂的女人。
但即便她再可憐,那些同情跟幸災樂禍都只是在背後,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直白,直白得就像一把利刃,不留餘地地剖開了她心裡最為隱晦的那道傷口。
白筱站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彷彿一座靜默的雕像。
她的眼睛看向那隻摟在白沁莉腰間的手上。
手還是那隻手,手骨修長,形態好看,但它摟著的人卻早已經不是她了。
她腦海中的畫面還停留在裴祁佑低頭去拍白沁莉臉的那一刻。
白筱想,如果不是看到她,他聽了白沁莉媚態十足的嬌嗔,會不會情難自禁地俯首去親吻白沁莉,那樣帶著戲謔的笑容,她已經多久沒在他臉上看到過了?
或者說,是他不再對自己露出那樣輕鬆愉悅的笑……
“祈佑哥……”厲荊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懊惱自己沒支開白筱。
葉和歡不敢置信地微張嘴,看看依偎在裴祁佑懷裡的白沁莉,又扭頭看看身邊不做聲的白筱,心裡急得團團轉:“筱筱……”這到底唱的哪一齣?
“表……表姐。”白沁莉像是觸了電一樣,慌忙放開裴祁佑站好。
她表現得跟剛看到白筱似地,臉上流露出驚訝和緊張,往裴祁佑靠了靠,眼底卻盡是挑釁的得意,彷彿在說:“你看看,你這個當老婆的病了,他卻還在陪我看病!”
劇情發展到這裡,作為正室的白筱理應奮起直上,狠狠扇小三兩耳光。
可是白筱什麼也沒做,甚至連惡狠狠瞪白沁莉一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