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咱們揪出來個共濟會掌事,可船上還有個木南居大掌櫃呢!不叫你殺她,是因為她是餌——到了海上,我們當然要釣魚啊。”
“何況……急什麼。”
他說到這裡,語氣慢慢冷下來。
“知道我這幾天都做什麼了麼?”
山雞眨了眨眼睛。從李雲心的語氣當中體會到某種熟悉的意味——某種,隱藏在平靜的表面之下的冷酷。但這種冷酷卻令他定了神、放了心。
“龍王……這幾天在給人起卦算命呢。”
“哼……”李雲心哼著笑一聲,“是啊。算了幾天。都算出來了什麼?”
“這一整船兩百多個人,除了十幾個行商。餘下的那些海員、水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手裡有人命的不少見,**偷盜的更是尋常事。就在昨天晚上還有六夥人商量過幾天該怎麼劫船燒船——這六夥人之間還彼此不認識。”
“陸白水這一次啊,可是栽了個大跟頭——有人在害他。”
雞精略有些茫然:“啊?”
——不是搞不懂什麼人在害陸白水。而是搞不懂自家龍王為什麼在這個人身上花這麼多的心思。
一個凡人而已。
“該是那個都督在害他。這夥兒人保不準,也是從牢裡面放出來的。不然怎麼這麼巧,幾天的功夫、湊來了這麼多人?”李雲心說到這裡,又伸個懶腰、出口氣,“不過他一個驚濤路大豪,走南闖北見過那麼多的世面。先如今在這種事情上翻了船……智商未免降得太快。你說說看,這正常麼?”
山雞是個聰明的妖怪。但聰敏人倘若見識得不夠多,也有笨的時候。因而當李雲心說這些話時,他的腦筋就不大能跟得上——鬧不清楚自家龍王口中這些彎彎繞繞,到底代表了什麼。
因而只能道:“呃……是啊。這正常麼。”
李雲心看了他一眼,笑起來:“當然不正常了。”
“陸白水又不是笨蛋,自然瞧得出。可即便是瞧出來了,還是要出海。”
“發船之前,我在船上和他談了一會兒。直言不諱地告訴他這一趟出海,他已經不是主角了——船隊變成了謝生的。而我和謝生之間還有些仇怨——且不是凡人間的仇怨。”
“之前他願意帶我出海是因為自己也想要去海外瞧瞧、另外和我投緣。但到了那一天,事情已經完全失了控——他再跟船走,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一個有家有業的武林大豪。還知道本國封疆大吏有反意,要對付他。還是跟我往海上走了……山雞,你說說看,這正常麼?”
山雞就只好眨眼了。
於是李雲心又笑笑,合上眼睛:“去吧。我睡一會兒。”
第六百二十六章 洋上
第二天放了晴。
悠遠遼闊的天空與悠遠遼闊的海一樣藍。絲絲縷縷的白雲飄蕩在天邊,海風也變得柔和起來。說來怪——似乎是越往東邊走就越暖和些。這兩船的人出發的時候岸上寒風刺骨,可到了這時,都可以減一件衣裳、到甲板上曬太陽了。
一艘大船二百多人,船工裡會木活兒的不在少數。
“李小神仙”大清早找了一個木匠,叫他為自己打張椅子。船上有現成的木料,他價錢給得足、人緣又好,自然很快就出活兒了。
因而到了晌午的時候,他就半躺在船頭了。
其實打的是一張沙灘椅。又在椅子旁邊擱了張小凳,茶水和吃食就放在小凳上。
風平浪靜,船又大、吃水也深。因而這時候幾乎與平地沒什麼兩樣兒——豔陽高照,海風拂面,是很舒適愜意的環境。
有些人在船邊垂釣,並不管釣不釣得著。還有些人在船尾下網——這船從前是海盜船,但海盜很多時候兼職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