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個傢伙,卻很“走運”。
正是道統上清丹鼎派的掌門,規元子。
他與老劉在君山談心的時候被突襲,罪魁禍首有三個。一個是九霄神雷派的正門成康子——被他給活撕在野原林中。一個收走了劉公讚的明真子——在長治鎮一役的時候也被他殺了。
還有一個……上清丹鼎派的掌門規元子。
截殺李雲心不成之後這傢伙與明真子遠走,此後再未露面。但已在李雲心的心中掛上了號——也不曉得他這段時間以來夜裡到底能不能安寢。李雲心前一次聽“規元子”這個名字,其實就在最近。
蘇玉宋禁錮了他、出雲山之後在玄門陣營後待了一天,於是他偶然聽說,這規元子受了傷。
規元子,此前在陣上與大妖爭鬥,被震傷了肺腑。這傷勢不算重,但也不算輕。於是蘇玉宋便叫他回雲山去“養傷”。實際上是想要他留守雲山、以防什麼禍端。
此類留守雲山的高階修士共有四人。三位真境,一位玄境。除規元子之外的兩位真境傷勢頗重,據說能不能保住肉身都是兩說。另一位玄境修士李雲心從未聽說過。但據說也是“傷勢甚重”,他當時沒放在心上。
可而今這樣巧。往小云山去的路上,竟走到了冤家的家門口。
李雲心便站在這裡往階梯上瞧了一會兒,轉眼看三花,沉沉地問:“這裡——上清丹鼎派的山門,你也熟麼?”
三花將耳朵豎了起來。長長的鬍鬚也往前翹起來——看起來起了興趣、並且感到興奮:“嘻嘻,熟呀……熟!大王呀你呀……啊呀,你呀,要滅門呀?嘻嘻……滅滿門!”
這貓妖說話細聲細氣,邊說邊發出神經質的笑聲。可言語之間談的卻是“屠滅滿門”之類的事。不明所以的人聽了,倒是會遍體生寒。
但李雲心想了想,搖搖頭:“哼。我也不是什麼魔頭。規元子可惡,但是他門下的那些弟子麼,與我又無冤無仇。如果他們不搗亂、肯在一邊站著乖乖瞧我把規元子殺了——何必滅人家滿門。”
貓妖眯著眼睛笑:“嘻嘻……正是、正是的!”
“但不是現在。”李雲心邁開步子,“先去小云山。那裡的事情搞定了,再找這位規元子好好談談心。”
貓妖眨了眨眼。戀戀不捨地往這上清丹鼎派山門又看了一會兒,才跟上了李雲心的步子。
再過半個時辰,李雲心便曉得到了。
兩妖一路上經過許多各異的地貌,但都未再見到旁的門派山門。如今則身處在雪山峽谷之中,身周白雪皚皚。兩側向著天頂延伸的石壁被冰層封住,地上沒有生命的痕跡,只有黑石與雪沫。
前面則是盡頭——沒有路了。面對的是一面數百米高的石壁,幾乎望不到頂。這便也是這峽谷的高度。
三花在石壁前停下來、壓了耳朵用前爪在雪地裡刨。刨了一氣、將耳朵上落的雪沫抖掉、再晃晃腦袋:“噫……大王,哎呀,到了呀!”
李雲心走過去,往她刨出來的淺坑裡瞧了瞧。本以為該是個入口或者旁的什麼模樣,結果是除了碎石子什麼都沒有。
他便狐疑地皺眉:“嗯?”
三花在坑邊蹲坐了,歪著腦袋用前爪扒拉那些石子——最終把一塊拇指大小、貌不出奇的撥出來、仰起臉看李雲心:“到了呀。”
李雲心忽然意識到什麼,便俯下身將這小石子撿起來了。
然後,他想到了洞庭君的紅花城。那位玄境大妖第一次帶李雲心進紅花城的時候,是在許許多多樹立洞庭湖底的蛟龍骸骨上找到了一朵極不起眼的紅花。那裡面,便是玄境大妖洞庭君的廣闊龍宮。而今他剛剛將這小石子拿在手中,便立即感受到了無以言表的空曠——小小的石子在手裡,無邊無際的空間卻在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