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楚天舒做事謹慎,任何他感興趣之事,必定會先對其進行一番查探,林承恩五年前搬到瓷都來,重金買下這片山谷,便隱居於此,以經營奇花異草為生,很少與外人接觸,一般來人問花問草,都由家僕引領介紹,很多人甚至未見過林承恩的真尊。
唯對楚家向來是親自接見,從不避諱。楚天舒原以為楚家在瓷都的地位不凡才會如此,想這林承恩也是個清高之人,一般的富戶名門不放在眼裡而已。而怡園能尋到奇花的能力勝名遠揚,楚天舒雖知這些,卻也未曾多想什麼。直到今天看到楚天蕭所訂的紫睡蓮,實乃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如不是在這樣的行當裡有個百十年的根基,恐怕是沒那麼大的神通。
楚天舒突然精目一閃,不禁臉色一驚,卻又暗藏下去,不想林承恩那雙蒼老的明目瞬間捕獲了楚天舒的神情變化,微微淡笑道:“大少爺,想到了什麼?”
葉雨看著他二人言語之間。紛紛帶著隱匿,不禁有些心急,秀眸中流露出迷惘的神色。
白天在梨園林承恩的目光似乎暗示著有話要對她說,而幾次接近欲語,都因有他人在而未說出口。所以,葉雨在床上思來想去,今日諸多事宜,就先從這個怡園的林承恩開始破解吧,才會貿然來這一趟,此刻看著這一老一少打著啞迷。著實有些理不清頭緒了。
卻見林承恩喝掉了杯中之茶,又續上一杯,緩言道:“不如老夫猜上一猜大少爺的心思吧?”
楚天舒雙眉微挑,眉宇間卻流露出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深思熟慮。緊抿的嘴角窩,微微上挑著眉梢,不動聲色的看著林承恩。
林承恩細細瞧著葉雨的臉龐,新月清暈,花樹堆雪,秀麗絕俗,一雙眼珠黑如點漆,甚是嬌美,眉目之間與她葉老夫人極為相似,燭光下容色光麗,另有一份動人心魄的美,黯然道:”真像,真像。”
葉雨秀眉深蹙,若有不解,見林承恩如此說來,更是迷惑,輕聲道:“像?像誰?”
楚天舒聞言,剛剛心中閃過的念頭更確定了幾分。
林承恩似乎已知道楚天舒所想之事,並未先向他解釋,卻站起身來。
楚天舒和葉雨也隨之警惕的直了直身子,卻萬萬沒有料到,林承恩一扯長衫,單膝跪在葉雨面前,霍然間,驚得葉雨杏目圓瞪,半張櫻唇,愣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林承恩垂首說了句:“老夫,找孫小姐找了十年了。”言罷,老淚滑落,微聲呤泣。
葉雨回過神來慌忙起身去扶林承恩,這樣大年紀的人在自己面前跪下,恐怕只有剛來楚府時她整治的那個貪醫,不禁面露為難之情,歉然道:“林老伯快快請起,如此折煞語兒了,有話儘管說,這是為何?”扶起林承恩,復又說道:“剛剛林老伯的話,語兒沒聽明白。”
而楚天舒此時已然猜出了大半,未動聲色。
等林承恩又坐下來,看著葉雨說道:“孫小姐,老夫便是你葉家當年的管家啊。”
“啊?”葉雨又是一驚,撇了一眼楚天舒,彷彿想找個可以信賴的人來安撫自己的情緒一般,但見那冰人亦如雕塑,一動不動,失望地垂眸,眼神微黯,再抬眸看向林承恩時,眼底一抹柔色,等著他說下去。
林承恩頓了又頓,平撫了自己的情緒,悠悠而道:“那夜,葉老夫人壽宴,老爺在日落之前喚我去書房議事……”
時光回到十年前的葉府。
“老爺,您找我?”林承恩剛過目了壽宴上的菜牌,急忙趕到葉老爺的書房。
只見葉老爺雙眉緊鎖,若有深憂,林承恩頓感事態嚴重,葉老爺深嘆口氣說道:“孽緣啊。承恩,今天你親自跑一趟吧。”
“今天?過會兒夫人的壽宴便要開席了,宴上……”
“事關重大,時間緊迫,恐怕一定要你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