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便一定會是家……
當時誓言仍是耳邊,只是人事已非……
“傷你至此,非我所願……”隔著一道厚重的門板,我揚起的唇重重地垮下。
人生若只如初見,猶記當初,西樓月滿,人月兩團圓。曾經鴛鴦兩心知,豈知此生魂夢長,天涯望斷,此生夢魘……青絲易挽緣已斷,結髮難結百年恩……
肩上的鬥蓬猶帶著他的體溫,溫暖而熟悉的氣息,緩緩轉身,我已是疲累至極。
明知他心中有我,明知他不捨傷我,明知他心中所痛……我卻故意視而不見,故意狠狠揭下他心口難解的傷疤,然後看著他鮮血淋漓,苦苦掙扎。
我竟然卑劣至此。
屋內的爐火燒得很旺,我坐在榻邊,止不住心裡的涼意。
一陣腹痛猛地襲來,天眩地轉。
魂斷雪夜
痛!
從未有過的恐慌和疼痛撲天蓋地襲來,我雙手捂著腹,蜷縮在榻上,厚重的門緊緊地關著,擋住了屋外的風雪,卻也將我一人孤獨地封閉在這房中……
范蠡的腳步聲已經聽不到,他……該是已經走遠了吧。
“梓若……”雙手緊緊捂著腹,我張了張口,卻連聲音都是細如蚊蚋……被車輪輾過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只是現在,那樣延續的疼痛讓我幾乎失去意識。
狠狠咬著唇,我顫抖著手一把推倒了榻旁的陶罐。
“砰。”有些沉悶的破碎聲在屋裡響起。
“夫人!”梓若有些慌亂的腳步聲終於響起,她衝進房來,看到我臉色煞白地蜷縮在床上,也嚇得愣了愣。
“來人,快去叫大夫來!快!”只是愣了一會兒,梓若便大聲叫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幾個守夜的丫頭茫然不知所措地匆忙走進房來。
“該死的丫頭,還沒清醒麼,夫人要生了!”梓若揚手便狠狠給了一個尚是睡眼惺鬆的丫頭一巴掌,“還不快去請大夫,若是遲了,仔細你們的皮!”
丫頭們立刻清醒過來,忙誠惶誠恐地應承著去了。
“夫人,再忍一下”,梓若拿了軟布細細地試去我額上的冷汗,“大夫一會兒就到了,大王出征前已經吩咐了吳國最好的大夫在宮中伺候著,大夫一會就到了……”
夫差……麼?我無意識咬著唇,直到有腥甜的味道從唇上慢慢滲入口中,真疼哪……
“只是生產而已,女人都會經歷的,不會有事的,夫人……別嚇梓若啊……”大概是被我慘白的臉色嚇到,梓若忙扯了一段綢布放在我唇邊,讓我咬著,有些慌亂地道。
“咣”地一聲,門突然被重重地推開了,風雪猛地灌進屋來。
梓若慌忙用被子將我裹緊,回頭狠狠斥道,“這麼冒失幹什麼,若夫人受了寒怎麼辦!大夫呢?”
“奴婢去了大夫暫住的藥房,可是什麼人都沒有,聽守門的侍衛說,大夫昨晚就出宮了……”那丫頭凍紅了一張臉,有些唯唯喏喏地道。
“什麼?!”梓若大驚,頓時也沒了主意。
“去找越女。”咬牙,我道。
梓若忙應了一聲,“好,我去找越女,你再忍一下。”說著,她轉身匆匆離開。
好半晌,梓若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我有些困難地睜開眼,卻仍是梓若一人。
“對不起,宮裡哪裡也找不到越女。”梓若滿身的積雪,眼中猶帶著淚。
微微閉了閉眼,我暗笑自己太傻,勾踐已經下令孩子留不得,越女又怎麼可能幫忙?
“出宮去請大夫”。我的聲音低如蚊蚋,我想跟氣若游絲已經差不離了。
“是是是,還愣著幹什麼,快出宮去把大夫請回來啊!”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