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把槍頂在腦門上,咱們也可以選擇不做。”
“可是,過年那段時間,上頭安排與八路交流,似乎同意我們進八路根據地。”
“你以為重慶那些人會安好心?他們是想讓我們趁八路總被部鬼子剿滅,去搶地盤。”
“可是,八路不是也同意了嘛.”
“你似乎覺得八路不錯?”團座眯了眯眼,臉色陰沉:“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通赤的罪名槍斃你?”
副官愣了一下:“你不會的.”
“你狗日的.趕緊去將醫生護士帶著滾,別留在老子面前丟人現眼。”
從來執行團座命令果決的副官,這一次沒理會團座的命令,繼續說事兒:“山外的兄弟傳來訊息,有個黑虎寨在黑竹溝打了鬼子偽軍一個埋伏.大捷。”
團座搖了搖頭:“什麼黑虎寨,那就是北邊八路的人。”
“你怎麼知道?”
“自己狗窩旁邊有幾條兔子,難道咱們不打聽清楚?”
“可咱們都還沒死光呢,他們就來搶地盤。”
“別在這兒磨蹭,趕緊把醫生護士送走。”
“可是山裡到處都是鬼子偽軍,能往哪送?”
團座語塞,長出了一口氣:“只要不留在這裡,聽天由命吧”
”師部留下那麼多槍支彈藥怎麼處理。“
“立即安排人在山洞旁邊挖坑埋了吧。”
“埋了?”帶官愣了一下,這是廿七軍好不容易攢下來的緊急備用軍用物資。
“八路肯定會過來,也只有他們可能會挖個坑將兄弟們的屍體埋了,就當是還他們一個人情吧。”
“要是他們沒找到呢?”
團座語氣堅決:“不,他們一定會找到的.”
副官搖了搖頭,負責戰地醫院就一個加強警衛營,五百餘人。
槍支彈藥糧食充足。
然而,憑一個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一個大隊的鬼子對手。
抬頭看了看西陽光餘晦。
也許,這將是人生中能度過的最後一個黃昏。
山谷中仍然蟲鳴一片。
王銀枝藏在荊棘叢中,一手捂住掙扎劉滿河的嘴,警告道:“絕對不能咳嗽,你堅持一下.”
劉滿河發燒的腦袋子不大好,強忍著肺裡的不適,腦袋被女人抱在懷裡,淡淡的蘭花香鑽進鼻孔。
渾身血液似乎在燃燒。
偽軍已經透過峽谷。
也許是怕遭到山樑上八路扔石頭襲擊,後邊大批鬼子拉開了距離。
腳步聲匆匆。
月亮已經升起,小鬼子卻根本沒有停下腳步。
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透過峽谷岔路口的敵人至少已經走了兩三個小時。
敵人的隊伍仍然在過。
沒有受到山樑上八路游擊隊襲擊,鬼子似乎也不想節外生枝,根本沒有理會攀上山樑的八路。
王銀枝心裡默默地想,怎麼也得有兩三千人吧
這時候無論是誰弄出一點動靜,山谷中沒有一個人能逃出生天。
原本計劃天黑後將傷員扯上山樑的事,不得不放棄。
讓人膽寒的腳步聲終於漸行漸遠。
王銀枝放開了手,劉滿河低咳了兩聲,終於長出了一口氣,聲音微弱:“你差點憋死了我”
“別說話,敵人後邊的輜重隊還沒出現.”
“能不能離我遠點”
“切,害羞了?姑奶奶黃花大閨女都不怕,你慫個屁.”說完摟得更緊,她擔心劉滿河咳嗽。
劉滿河被大山壓得更緊,渾身肌肉繃緊。
山谷中明明有些冷,偏偏熱得額頭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