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tner?”
Mike雙手抱著候綺小小的面孔,凝望她精靈的雙眼,沒有回答她。
是想告訴她不知道吧。候綺明白。
候綺甜笑三秒,替Mike解釋:“sexpartner有sexpartner的好,不用動腦,不用動心,而且運動量一流。”
Mike依然沒答話,眼神卻更加深邃。
候綺看著,忽然--有點心痛。是故,她把眼睛往下掃,故意咕一聲笑出來。
“笑什麼?”
“嚇,又幾似珍寶腸哦!”
Mike一轉身,壓到嬌小的她身上,說:“是否多嘴?”
“咦,下次不敢啦。”
“不敢?不得,罰一次先。”
於是,床單又名正言順地捲起,淡灰色間條紋包在這一男一女身上。
雖說這種情形下各有各忙,但分一點心總不是罪吧!
譬如說,候綺想起了剛才Mike洗澡時,她隨手翻過Mike的那本《Newsweek》,看到那張柬埔寨的法新社照片,內裡是滿滿的人骨和骷髏頭骨,整整齊齊地一個疊一個放在大貨倉內。候綺想,如果她被分派到這樣一個貨倉工作,會不是因而失去性慾呢?如果因而失去性慾,又會不會更專心工作呢?專心工作錢賺多了,性慾又會不會恢復旺盛呢?
然後,在一個性欲旺盛的下午,天蔚藍清澈,她會不會把Mike帶到貨倉內,與千千萬萬個髓髏頭骨,分享他倆的美妙性事。
美妙性事。形容詞。
候綺轉了個姿勢。
她又在想,性事是否一定美妙。和她上過床的男人不算多,一隻手數不完,但每次與一個男人上床後,都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他。這種反應,又似乎與性事當中的美妙不美妙無關。
只要是交過給對方,便會莫名其妙地愛上了。
好像那個大雄,本來不怎麼喜歡他,由頭到尾,都是媽媽喜歡他。但在拍了半年拖後,糊里糊塗地做過愛後,候綺便愛上了他,甘心命抵,怨怨屈屈地做了大雄的愛人,直至對方不再要她為止。
傻傻地拍了兩、三次拖後,蠢蠢的試一夜情,她還以為,一夜情,大概沒有那化學作用。
誰知,又是愛上了。
又換了個姿勢。
忽然間很想哭,亦很想告訴Mike自己多麼地愛他。
誰說做愛是件頭腦簡單的事?一方面在enjoy,另一方面要禁止自己說真話。
不enjoy的女人要說很enjoy。而愛上認識了兩個星期,正在做第六次愛的男人的候綺,則要積極避開“我愛你”這奇怪感受。
Mike突然問:“有什麼事?”
候綺咬咬唇,搖了搖頭。咬唇搖頭,彷彿又是日常 工作的寫照。
美妙性事。不知男人在做愛的時候,會否因專注而感受良好一些。
候綺突然想到,大概自己根本不enjoysex。
一直在做愛的過程中尋找的,可能是交流在身體與身體之間,女效能夠輕易營造的愛。
做愛,對候綺來說,真是做愛。
若真如此,候綺又想,大概,她的心臟位置,正好生在大腿中央。
好笑。候綺笑了出來。
“笑什麼?”Mike問。
“開心,所以笑�”候綺說。
Mike瞪了瞪眼。奇怪。
間條床單很有防皺能耐,兩個回合激烈大動作,它也依然平服如昔。
有沒有人類的心態如這床單,在經歷一段又一段後,仍然安然恬豁,不留痕跡。
是上好的質地。
候綺覺得緊張,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