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青沒想到他會這樣明確鄭重的答應,一時連腳步都慢了。
出門在外不好做別的,兩人往前走著,誰都沒說話,但臉上都有笑意。
路過脂粉鋪子時,沈玄青想起夜裡用的膏脂不多了,但不好和陸谷明說,就道:「我看手膏用的快,不如再買些,這樣,你看著蛋,我進去買。」
陸谷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呢,他就進了鋪子,故作的坦然中透出幾分不自在的急切,生怕陸谷不讓他進來買。
然而在門口乖乖等著的小夫郎壓根兒就不懂他心裡的彎彎繞。
等沈玄青出來,明面上買了兩盒手膏,至於懷裡揣著的兩瓶昂貴膏脂,暫時只有他自己知道。
——
路上顛簸,有兩個雞蛋碰碎了,陸谷有些心疼,把剩下乾淨的磕進碗裡打了個蛋花湯。
為賣蛋在鎮上耽誤的久了,看地的事放在了第二天。
早起輕風吹拂,不冷不熱剛好,紀秋月閒在家裡沒事,跟著出來就當散散心,還拉上了陸谷,四個人在清溪村四周轉悠相看。
比起鎮上人家,清溪村不算很大,攏共有個四五十戶,在鄉下倒是不小。
鄉下人為討口吃的不容易,能種田種菜的地都被開墾出來,加上朝廷也看重土地,該丈量細則的地皮一點都不含糊,是以不能隨便建宅,得花錢買,只有把地契房契立了,那才正兒八經算自己的。
前些年窮,村子舊址老屋蓋得多是茅草棚,絕大多數人都搬出去了,但當年他們這裡漸成村子後,推裡長量土地都是經過官府的,即便這些破草棚沒人住了,地契也是有的。
在村子周圍都看過以後,他們又來到村東南這邊,清溪河繞著村子流淌,舊址離河邊較近。
「石頭爛泥坑倒不是問題,只是你想要多大的地。」沈堯青踢一下地上的石頭問道。
沈玄青看向這一片荒蕪空地,多石頭多爛泥,草棚也得費工夫拆了,他們村子在別處開墾了足夠的田地,沒人看上這裡的地,都當荒地野草放牛羊。
風吹過河面,帶來微濕水腥氣,他想了下說道:「不如就這裡,無非就是費工夫平整而已,但地皮能便宜些。」
「看這空地,約莫有個五畝,該是夠了。」沈玄青不疾不徐說完。
「五畝?」沈堯青詫異,他以為就弄一片地養兔子而已。
沈玄青笑一下,說:「五畝哪裡算多,大哥你忘了?府城鞏家的莊子佔了多少地,連樹林子都有,桃樹梨樹種了不少果子,一年光往府城拉去的禽畜糧食還有山貨,沒個二三十車都拉不完。」
「兔子是要養,可蓋一次房,不如地盤圈大些,雞鴨一同放開了養,咱們也沒別的本事,除了下地種田,就只能打柴或是去做苦力,勞累不說,掙到的只是餬口錢。」
「要我說,多養些東西,散賣也好,託關係找食肆酒館供貨也好,總比做苦力強。」
一番言語,讓沈堯青越想越心動,誰說不是這個理呢,做苦力累出一身傷病,還真不如養雞鴨兔子,怎麼都是個正經營生。
回家後和衛蘭香一說,兄弟倆提上酒水和一隻兔子就去找林忠才了。
陸谷和沈雁在後院剁雞草,跟她講那五畝地好大好大,以後就在那裡養兔子和雞鴨,小姑子一雙杏眼睜得老大,又驚又喜。
狗崽在他倆背後轉悠,蹭一蹭陸谷脊背嚶嚶叫兩聲,見陸谷忙著剁草不理它,就站兔窩前好奇往裡面瞅,因挨過打,它知道不能沖家裡的兔子叫,今天還算乖。
買地跑了兩天,都是一個村的,沈玄青又是獵戶又有武藝,為人也算可以,和村裡人基本沒有嫌隙,很快就將那幾間破草棚的地皮買下,至於無主的空地,無論丈量還是立契,都經了林忠才的手,連官府那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