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雙兒嫁了人當天又被退回來,原本就沒臉面了,這會兒還當著這麼多人面說他沒了清白。
沒多久,有人從村頭跑進來,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陸谷跳河了!」
第3章
安家村離河邊不遠,岸邊一抹紅色身影毫不猶豫地跳進湍急的河段。
河水淹沒了口鼻,陸谷連掙扎的念頭都沒有,任憑河水灌頂,身體被打著旋的急流撕扯。
他眼前一片模糊,嫁衣比常穿的夏衣繁瑣厚重一些,沉入水中後布料吸了水就變得沉重起來,讓他輕飄飄無所依靠的魂魄歸了位,懸在半空不知該去何處的心也逐漸沉了下來。
死了好,死了就不用再捱打了。
他平靜地想,身體順著河水往下飄,他漸漸不再想事情了,不過最後,他冒出個可惜的念頭,可惜他死了連一副薄棺都沒有,後娘不會給他花錢打棺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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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的人還在打架,氣得包志儒連聲呵斥:「住手,都給我住手!」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面有人喊陸谷跳河了,包志儒連忙說道:「還不快去救人。」
人命關天,打架的人住了手,杜荷花從地上爬起來,朝衛蘭香幾人腳下啐了口血沫,她被打得半邊臉頰都腫起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地罵罵咧咧,她滿身是土,但混亂之中其他人也都好不到哪裡去。
衛蘭香一口惡氣還沒出盡,又被啐了口,抬腳就踹過去,可惜被杜荷花給躲了過去。
包志儒帶著人正要出門,回頭一看喝道:「還要打罵!」
杜荷花原本還想再啐一口,聞言只得嚥了回去。
聽外面一群人咋咋呼呼朝河邊跑,因為是雙兒落了水,清溪村的漢子沒有過去湊熱鬧。
按理來說,旁人不去,杜荷花怎麼也得去看看,但她沒有,反而坐在一旁攏起散亂的頭髮。
連陸大祥都沒去,捂著腰肋嘴裡嘶嘶直吸氣,覺得哪兒哪兒都疼痛難忍。他齜牙咧嘴看一眼沈玄青,別以為他不知道,就屬這個狗娘養的下手最黑,還專挑他打。他心裡頭罵罵咧咧的,但到底不敢真罵出聲來。
農戶人家院子裡總有些柴火木頭堆積,紀秋月扶了衛蘭香和另外兩個嬸子坐到柴堆上歇息整理。
打起架後被她們護在身後的沈雁明顯受了驚嚇,手裡的木棍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混戰時她一直哭著喊娘,卻還趁機揍了杜荷花幾下。
不過現在,沈雁一雙大睜的杏眼中明顯帶了幾分懼意,她是家裡最小的,平時又乖巧,連紀秋月都有事沒事捏著她圓臉蛋逗她玩,可謂是受寵的,根本就沒見過這種陣仗。
紀秋月見小姑子這會兒回過神有些害怕,就拍了拍沈雁胳膊以作安慰,嘴裡也不停,看向杜荷花譏諷道:「人家都說陸文養得好,陸谷就不行,怪道是呢,不是一個娘生的,跳河了都不見後娘著急,原來這平日裡的好都是裝出來的,背地裡卻是個黑了心的。」
和陸家結親之前,他們不是沒打聽過陸家的事,也知道陸谷,但幾次來陸家都沒見過陸谷,偶爾問一句,杜荷花就說去他舅舅家玩了,他們也沒放在心上,因為在安家村,旁人提起杜荷花都說她對陸谷不錯,至於偶爾聽見的打罵,村裡誰家不打孩子?
況且每次杜荷花打陸谷要是被人看見聽見了,都會說是陸谷摔碎了碗或者是犯了其他錯,她這是急了才動的手。
農戶不比鎮上縣城的人家,無論碗碟還是其他東西,那可都是家當,沒幾個東西能讓糟蹋的,摔碎了挨幾下打再常見不過。
今天之前,沈家還以為陸家不錯,沒成想會是這樣。
再說河邊。
湍急的流段沒人,但往下遊走,平緩的地方好幾處都有人洗衣服,水裡那一抹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