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爬起來後抖抖身體,見陸谷往門外走搖著尾巴跟了上去。
大陳家離得不遠,陸谷從斜刺裡的小道走進村子,抬眼就看到不遠處坐在家門口和一個婦人納鞋底的大陳媳婦。
「心蕊,二青在這邊?」陸谷邊走邊問。
周心蕊笑道:「在呢在呢,他們正在家裡頭喝酒,你來找二青回去?」
「嗯,我娘說想去兩丈橋,我來問問他去不去。」陸谷答道。
「等著,我給你喊。」周心蕊不等他到門口,就朝屋裡喊道:「大陳,穀子過來了,來找二青。」
她嗓門不小,在裡面喝酒的幾個男人自然聽到了。
陸谷和大灰都走到她家門前,因堂屋裡坐的都是男人,沈玄青站起來往出走了,他就沒進去,站在門口和大陳媳婦說了幾句話。
沈玄青出來喝酒也有一個時辰了,本就想著等下家裡還要餵禽畜,是時候該走,不曾想陸谷來了。
他倆往新宅子那邊走,陸谷沒忍住,語氣有一點小雀躍,開口道:「娘說想去兩丈橋趕集,讓把騾車套了。」
沈玄青喝了酒,他們喝酒本坐在院子裡,後來實在熱,就挪到堂屋去了,臉頰不免微有些紅,他搓了搓臉,笑道:「也該去集上逛一逛。」
還沒拐進小道呢,就聽見後頭衛蘭香在喊,兩人回頭一看,沈堯青也過來了。
趁天色還早,沈玄青弟兄倆把騾車套好,因紀秋月要在家裡看孩子,沈堯青不怎麼放心,最後只有陸谷他們去。
坐在前面的沈玄青口中一吆喝,手裡的鞭子還沒落下去,騾子就小跑起來,四蹄踏在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動靜。
陸谷和沈雁還有衛蘭香坐在他後面,三個人臉上都有笑容,風迎面吹來,卻一點都不冷,只覺暢快,他們家也有騾車了。
雖然套的是板車,沒有篷子也沒有廂轎,上下四面都透風,可太陽照在他們揚起的笑臉上,那一雙雙眼睛都是明亮而歡喜的。
——
又是一個晴好天,騾車進了豐谷鎮後就不再跑,沈玄青坐了這一路,跳下去牽著騾子往織雲繡坊那邊走。
陸谷和衛蘭香還坐在板車上,兩人手裡都提著籃子,一個裝了手帕,一個墊著厚厚的稻草放了十個雞蛋十個鴨蛋。
蛋都金貴,衛蘭香一路護得緊,就怕碰撞壞了,這會子掀開布一看,都好著呢,不枉她朝裡頭塞了那麼多稻草。
「到了娘。」沈玄青在繡坊門口停下,扶著陸谷和衛蘭香下來,他沒有進去,說道:「蛋賣完了記得往趙屠戶那邊走,我弄完就過去找你們。」
「知道了,你走你的。」衛蘭香答應一聲,提著蛋籃子和陸谷走進繡坊。
這回來板車上還有裝兔子的竹籠,是往青樓送的,沈玄青沒有停留,牽著騾子離開了。
陸谷來過兩次繡坊,和裡面夥計還有帳臺後的老闆認識,不消說就把竹籃放在帳臺上,拿出手帕先讓老闆過目。
「嗯,還行。」老闆是個矮胖的中年男人,作為繡坊的主人,他自然懂刺繡,甚至自己也能繡一些花樣子。
「孫叔,絡子還要不要,我打了些。」陸谷說著,就從籃子裡拿出一些,上回來就賣了幾個,這次他又帶上了。
孫耀福接過端詳著看了幾眼,點頭應道:「不錯,這幾個都要了。」
無論手帕還是絡子,是能看出技藝和用心的,陸谷這幾個絡子是慣常見的樣式,可勝在打的用心精細,怎麼也能賣出去。
十條手帕賣了四十文,十個絡子賣了五十文,這般大小的彩絡依舊是五文錢一個,沒有被壓價,他之前自己在街上叫賣,怕賣不出去所有東西都很便宜,有織雲繡坊這條路子後,掙得比以前多幾文呢。
將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