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揀回來的女孩子,那又是另外一件事,可是她很清秀潔淨,吃完飯後又搶著去做咖啡洗碗。我忽然非常的恨唐。
但是我說:“我在城裡看見朱明,她說她找你。
唐靠起身子來問:“是嘛?她那樣說?她與誰在一起?”
“她的同學,我想是她的同學。
“我知道了,謝謝你,家豪。
他正看著電視。我問他:“你對她是認真的嗎?”
“誰?”唐轉過頭來,“朱明?她太認真了。看她那樣子,誰也不曉得她會那麼認真,我簡直有點怕她,怕被她纏住。”
“你認為我也是被琪琪纏住了?”我生硬的問道。
唐那一晚脾氣特別的好,彷彿朱明的柔和已經滲人了他的心,他說:“不,你應該明白琪琪,她如果與你鬧了意見,她可以接連不停的寫她的論文,甚至因為不必與你約會,進度更快。你如果忘了琪琪,琪琪也必然忘了你,琪琪是一面鏡子,清晰的,一目瞭然。這個女孩子,有時候她是很令男人開心的,大清早下雪,她會步行三公里來門口等我,為了看我一眼,然後再去唸書。與她吵架,她會回宿舍把所有的畫毀掉。想清楚一點,未嘗不是一種可怕。”
琪琪洗完了杯子,抹著手出來,正在笑呢,我心裡想,真的琪琪,你可永遠不能夠那樣對我,琪琪那可恨的自尊心,簡直要令全世界毀滅在她腳底下她才會動容。
是什麼令琪琪與我訂婚的?她愛我有多少?我只記得我們有一天到小戲院去看電影,我已經約會她一兩年了。當中很少有其他的女孩子,直到那一日,因為電影實在是動人,因為我們在戲開場的時候吃了一個非常好的冰琪淋,我忽然緊握她的手說:“琪琪,我們結婚吧。”她美麗的臉怔住了一下,然後微笑了。
第二天我帶了支票簿子去買鑽戒。市區一間小小的珠寶店內我選了一隻小小的鑽戒。我對於鑽石知道得很多,我最近便是在研究鑽石。
買了戒指之後很心平氣和的走到她學院門口去等她,她穿著法科學生短短的黑披風放學,我把鑽戒拿出來,往她左手上套,她沒有拒絕。
我拉住了一個外國人說:“我們訂婚了。”
外國人說:“恭喜恭喜。
我們是這樣訂的婚,沒有任何儀式。她一定是愛我的。或者只是各人的表現方式不一樣?但是我知道,琪琪決不會隨便在戲院大堂跟任何人說:“告訴家豪,我想見他。”要琪琪那樣做,除非叫琪琪先自殺。
我很少見過這樣子的極端,我的意思是琪琪與朱明這樣子的性格。一個在南極一個在北極。
我問唐:“你會打電話給她?”
“我想想看。”
“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我說,“非常漂亮。”
唐用手擦擦鼻子,嘆口氣,他也會嘆氣。
但只有在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他算是最愛朱明的時候。算是。他居然為朱明嘆息了。他居然為別人而嘆息了。
琪琪問:“誰?”
我說:“朱明。”
琪琪說:“是的,她很漂亮,但是她似很不修邊幅,她如果打扮得整齊點的話……”
我打斷琪琪,我說:“有些人非要那樣才算是美麗的,她有她的氣質,她有她的味道,自然而然會有懂得欣賞她的人,何必隨波逐流!”
琪琪看我一眼,笑說:“方少爺家豪今天又鬧情緒,能不惹他就不要惹他。”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愛朱明很深了。
她在她自己的世界裡,那世界不會比她本身大很多,她的感情汩汩地流出來,流到外界,沾染了她的畫,沾染到別人的。但是她必需要找到適合她個人天地的男人,她沒有,她找到了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