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漫無邪,嘻嘻笑道:“原來大白老虎再是神勇,畢竟也有膽小駭怕的時候。”雪霸王極通人性,聽他呱噪,嘴唇鬍鬚拔咂,黃碧色的眸子透出幾分兇色。李念狐也被阿多這等巨物所懾鎮,只是她在古狐身邊,總覺這位公子爺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縱然眼前的骷髏巨物再是兇猛凜怖,自己亦不用過於擔憂,輕輕手撫雪霸王脊背,以示勸慰。雪霸王兀自恚憤難平,古狐懷抱箏琴,淡淡道:“童言無忌,你也是修真久遠的半仙之獸,何必耿耿於懷,豈非被人笑話?”雪霸王只是服他,垂首含脖,顯是羞慚不已。穆雙飛微微一嘆,抱拳道:“大哥追蹤而來,辛苦辛苦。”紫姬柔聲道:“兄弟之間,便該和睦親善才是。”鍾月敏輕輕扯扯她的袖衽,道:“也不曉得他們兄弟之間有何家事,既不肯說,你我未知其中端詳,倒也不知怎麼勸解。哼哼!做好人委實不容易,勞心費力的。”瞧了瞧李念狐,見這位同門師妹毫不理睬自己,頗覺無甚趣味。李逢春和孟三公相顧詫異,暗道穆雙飛容姿已堪稱美豔秀麗,不想他的兄長,更是絕色無雙、風華卓瑩,暗暗誇讚,只是對其冷冰淡漠的神情,極不以為然。芮雲娘卻是生平第一次見得古狐,瞅瞅穆雙飛,又看看金髮俏郎君,不知不覺,又將一番心事轉到這位抱琴俏立的少年身上,意見痴痴,如迷如醉。
正自說話,忽然頭上一片黑雲籠過,卻是阿多魔抬起一條臂骨,橫架於眾人頭頂,便好象一座飛來峰,須臾即可落下,將大夥兒碾為齏粉。眾人正自欲四下躲避,孰料大樂師兩根手指壓在琴絃之上,輕輕一撥,那豎琴登時通體藍氣充盈,阿多聞之,渾身上下激靈靈打個寒噤,立刻動彈難掙。細細忖觀,亦稱不得難以掙扎,不過胸肋四肢、諸多關節樞密處,莫名其妙麻痺巍顫,脫力難撐。古狐目色平靜,素來冷凝賽雪、秋水結冰,驀見那琴色甚是奇異,不禁臉頰抽搐,嘴唇微微翕合,想說什麼卻又硬生生吞噎回去。這般動靜瞅在穆雙飛眼中,暗感詫怪,默默揣測,料忖這大樂師來歷必非同尋常,說不得和古狐尚有某種牽扯難理的糾葛干係。
便聽接著一聲琴動,其音高揚,甚為清脆,就看豎琴握柄處,一道燦爛黃華喧囂升騰,喧張囂託,卻幻成一柄軍中令牌的模樣,隨風虛滅。“令牌”雖滅,先前號令即下,受命者焉能不從之?只是傳令何者,除了大樂師自己,餘眾都無從知曉,不由迷惑。九華問道:“老爺爺,你這是軍令是給誰的啊?”大樂師笑了笑,道:“你去看看大海。”九華聞之,撇撇嘴巴,哭笑不得:此地雖離海灘並不遠,可縱然踮足眺望,也斷然瞧不見大海的絲毫景緻,何也?皆因前面正被團包羅疊的山石、葳蕤蔥鬱之樹木隔擋開來,然聽辨海濤,歷歷清晰。
透過半空的墨烏陰氣,遙看日轉動靜,當下並未至海潮時刻,然眾人耳中轟轟隆隆,分明聽得無數海水正朝這邊撲打而來,其音由遠及近,要不是海潮,那會是什麼?正自不知所措,忽看九華手指天空,大呼道:“你們快看。”大夥兒紛紛仰脖抬頭,但見濃濃陰雲之下,一片粼粼海水幾若貼著雲底狂飛而來,至泥鬼菩薩阿多上方,頓凝其勢,忽然居高臨下疾速降落,撲澆得骷髏巨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