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半日見不到你的人影,我便上了那假山亭子,看宅子外的景色。”
“就是在那時候兒看見了這個洛明濤?”謝西風拿起面前茶杯喝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見謝東風又紅了臉,輕輕點頭道:“是,那時候咱們宅子的後邊還沒有人家,望過去就是一馬平川的草地,有一個小小山丘,明濤他……他經常就在那個山丘上放牛。”
“噗……”的一聲,可憐謝西風一口茶還沒吞下肚子,就全數噴了出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姐姐,伸著手在虛空裡按著,結結巴巴道:“等等……你……等等……姐,我……我還以為那洛明濤好歹也是個讀書人,看他倒也有點氣質,怎麼……怎麼鬧到最後,他是個放牛的?”
謝東風顯然不滿意妹妹如此瞧不起勞苦大眾,便白了她一眼輕聲道:“放牛的怎麼了?素日裡你不是最憐老惜貧,同情尊敬那些窮苦百姓的麼?如今怎麼又這樣說?更何況,明濤他雖然因為家貧而不得不給人家放牛,但他胸中是有大志向大丘壑的,我小時候在亭子上看他,就見他一邊放牛一邊趁機讀書,到現在,他雖然沒上過一天學堂,但若論起談吐知識,怕是連秀才也比不上他呢。”
謝西風搖頭嘆道:“這可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姐你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看見過秀才嗎?知道人家的談吐學問是什麼樣兒的?就幫著你那個明濤把人家都給踩殺了……”不等說完,謝東風已經是羞到了極點,跺腳道:“你……你再說,我不和你說話了。”
“好好好,是是是,我的好姐姐,就請趕緊往下說吧,你不說,妹妹我怎麼給你出主意呢?”謝西風彎腰低頭的道歉,倒把謝東風逗笑了,方繼續道:“咱們家不是大家族,又有你做我的榜樣,所以我偶爾出去散散步,爹孃是不阻止的。我那時候也不敢擾他,只坐的遠遠的看他,聽著他讀書的聲音,心裡便覺那是世上最好聽的天籟了,又覺他是這世間最有學問,最誠實憨厚的偉丈夫,不知不覺的,一顆心就給了他。”
謝西風這個氣啊,心道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竟然還是姐姐先看上的他?聽著意思一開始還是單戀?不過她不敢再隨便插言,生怕再把姐姐給羞走了,便耐心往下聽。
其實後面的故事就很俗套了,一個佳人經常坐著看你放牛,就算她坐的遠吧,但一日復一日的,別說是男人,就算是木頭也能感覺出來啊。那洛明濤自為光明磊落,每日看到謝東風的時候,便也以禮相待,有時打聲招呼,慢慢的也會說兩句話,一個是落魄子弟無人賞識,一個是富家千金芳心暗許,這還能發展出什麼故事?自然是一拍即合。不過兩人都是謹守禮儀,洛明濤一心只想自己考上秀才好來提親,卻因為始終未進學堂,對於八股文的研究還未透徹,以至於連續兩年落第,自然也就無顏上門提親。
謝東風心裡雖然焦急,卻也知道以洛明濤現在的身份,爹孃是絕不會答應的,更何況自己是訂了親的人。她原本對心上人的信心十分充足,暗道再等兩年,總可以考上秀才的,那商家雖是書香傳世,不也就是一個秀才嗎?到時候自己磨一磨父母,再讓妹妹幫忙說兩句話,商家素來也瞧謝家不起,這事兒八成能功德圓滿。熟料天有不測風雲,謝西風一個搬家的提議,將一雙小兒女的如意算盤全部打亂,謝東風惶急之下,又在那日傍晚自以為得了妹子的鼓勵,方想出這大膽的計劃。洛明濤卻深知此事不可為,然而架不住東風痛哭哀求,又質問自己的真心,方只好假裝同意,將她誑到山神廟中安置好,指望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慢慢勸她打消主意,沒想到主意還未成功,謝家二姑娘先找上門了。
謝西風聽姐姐一口氣將事情說完,面上也有了一絲小小的驚訝之色,沉吟問道:“這麼說,那個洛明濤從始至終都沒有同意過你關於私奔的提議?既然如此,為什麼在廟裡的時候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