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睡不著,陸沅君乾脆就和封西雲閒聊起來。
&ldo;就沒有咱們華夏人開一個旅行的公司?&rdo;
封西雲被陸沅君拽著手腕,心口砰砰的直跳。這舉動在別人做來,或許會顯得輕佻,可陸沅君這麼做,封西雲卻一點不覺得。
他還要給陸沅君找理由呢,剛剛從西洋回來的人都這樣。聽說前朝一個去西洋遊學回來的格格,摟著老太后還往臉上親一口呢。
以前封西雲覺得洋人的禮節有傷風化,現在竟然也隱隱的有了期待。
&ldo;哪哪哪……哪有你說的那麼簡單。&rdo;
封西雲結巴起來。
陸沅君收回手,不以為然,往身後曼麗的方向指了指。
&ldo;有什麼難的?&rdo;
&ldo;曼麗跟我說過她的前東家仙樂斯,老闆是個瘸子,去滬上的百樂門跳舞,被守門的印度人呢給趕出來了。&rdo;
陸小姐沒察覺到封西雲的臉色發生變化,自顧自的講著。
&ldo;他回去以後氣不過,自己開了一個舞廳,現在仙楽斯都能和百樂門分庭抗禮了。&rdo;
舞廳能做到,旅行公司想來也未嘗不可吧。能買的起火車頭等車廂的,這些旅客裡頭有錢的肯定不少。
指不定這趟回去,哪一個氣不過洋鬼子,就自己開一個公司承辦。
陸沅君暗暗把這碼子事記下來,以後運城若是有了旅行公司,市政還得扶持一下,不能墮了自家人的威風。
火車轟隆隆的向前,陸沅君他們所在的車廂乾乾淨淨,嗅不到煤炭燃燒後的煙燻氣,一路走的很是順暢。
世人從一開始認為火車是奇技淫巧,橫穿田野山川的鐵路會妨礙風水,到如今成了新潮摩登的出行方式,才不過幾十年的功夫。
而當陸沅君下了火車,來到了滬上之後,又覺得滬上彷彿要比運城再摩登個幾十年的功夫。因著李勛來和他們的方向不同,告了個別便分道揚鑣。
封西雲在滬上住過兩三年,如今也偶爾回來姑母家做客,對這座城市並不陌生。再說了,剛一出站姑母家的汽車就已經等在外頭了。
司機認得封西雲,衝上來幫著他們搬了行李。按著主母的吩咐,多看了陸沅君一眼。
安頓著兩人上車以後,司機從車窗探出頭,跟前面攔著路的人喊了幾聲讓開,腳下踩了油門出發了。
在火車上的時候,查票員懷疑陸沅君是鄉下來的,上了汽車以後,司機也這麼懷疑。
因著陸沅君仍在東張西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滬上的人有三個運城那麼多,各條街道上都是人,汽車是走不快的。幾乎每隔幾分鐘就要按一次喇叭,示意前頭的行人不要擋著路。
司機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裡看少帥的未婚妻,模樣的倒是不錯,但跟滬上小姐們比起來,總覺得好像沒見過什麼大場面一樣。
不就是普普通通的街道,有什麼值得看的。
但陸沅君和司機想的不一樣,她也不在意司機怎麼想,因著即便是普普通通的街道,陸沅君也能看出別樣的玄機來。
比如馬路上的電車,運城就是沒有的。還有那些蓋的高聳的西洋式大樓,招牌上掛著某某銀行,這些在陸沅君看起來,都新鮮的很。
除了這些以外,滬上有一點最為吸引陸小姐,那就是街道上行走的人。
與運城不同,滬上的人似乎更加朝氣蓬勃,有股子衝勁兒。尤其是年輕人,十幾歲的小夥子,小姑娘們,神情都不一樣的。
仔細一看,這些年輕人們似乎都朝著一個方向在趕。
陸沅君扭過頭,指著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