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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荒於政事,也不以為恥。王黼和蔡京的兒子蔡悠,以及 “浪子宰相”李邦彥等人,常常穿上戲服,化上豔妝,競相在皇宮裡為他表演 “色情片”。有一次,李邦彥脫光衣服,露出紋身,現場做淫穢動作,惹得趙佶拿棍子追打。李邦彥逃到樑上,扮女子的忸怩模樣,嬌聲求饒。趙佶笑得直不起腰,命宦官傳聖旨曰:“愛卿無憂,下樑即可,欽此!”

王皇后恰巧碰見,大驚之餘,也只得暗自嘆息:“皇帝和宰相上朝時間,竟如此胡鬧,國家還能治理好嗎!”

但趙佶在位時,不僅從不認為自己是追逐聲色犬馬的昏庸天子,而且自我感覺非常良好,自認為是“聖人天子”!

趙佶與同樣精通棋琴書畫的宰相蔡京惺惺相惜。講究生活享受的蔡京非常鄙視歷代那些節儉的帝王將相,常常推心置腹地對趙佶說:天子就要有天子的氣派,敢於花錢,敢於縱情享樂,不必拘泥於世俗之禮,不必理會別人的說三道四;皇帝如過分節儉,就和那些土得掉渣的小民一樣,肯定會遭人嘲笑,“所謂人主,就應該以四海為家,以太平歲月娛樂自己。人生幾何,豈可徒自勞苦?”(李亞平《帝國政界往事》語)

趙佶點頭稱是,視蔡京為知己,但還是有點心虛。一次在宴會上,一番聲色享受後,又對太監梁師成感嘆道:“皇帝確實應當為天下歡樂,也為天下憂愁。如今天下繁華,四海太平,朕才有機會喘口氣,放鬆片刻,與民同樂啊!”

梁師成立刻翹起大拇指:“就是嘛。范仲淹雲: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陛下您可謂達到了這種境界啊。”一席話,不僅將皇帝的最後一絲顧慮解除掉,還將皇帝的行樂揮霍提升到聖人境界的理論高度,皇帝不享樂倒是有悖“聖人境界”了!

趙佶太喜歡這些“善解人意”的大臣宦官了,他興奮地賞賜了這些“精英”,心安理得、理直氣壯地享受著夜夜笙歌。蔡京等人則乘機把持大權,上下勾結,公開賣官求利,所賣的官都有定價:“在千索,直秘閣;五百貫,擢通判。”買到高官的人當官之後,當然也是變本加厲地搜刮百姓。蔡京等人又與西夏戰爭,連金滅遼,搜刮民脂民膏,大發橫財,搞得民不聊生。

為了滿足私慾,趙佶橫徵暴斂,大興土木修建“假山艮嶽”,而那個蒐羅太湖石的“花石綱”,則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如元人郝經詩中寫的:

“萬歲山來窮九州,汴堤猶有萬人愁。

中原自古多亡國,亡宋誰知是石頭。”

在文恬武嬉的笙歌豔舞中,大宋悄悄地走到了靖康元年。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10月,金軍大舉南侵,趙佶慌忙傳位給太子趙桓(欽宗),帶著蔡京、童貫等人,藉口燒香,倉皇逃往安徽亳州蒙城(今安徽省蒙城)。12月15日,金兵攻破東京,“縱兵四掠……殺人如割麻,臭聞數百里”,搜刮金銀絹帛,燒殺淫搶,無惡不作,曾經無比繁華的東京,頓成恐怖之城、死亡之城、人間地獄。趙佶和趙桓被廢為庶人,作了囚犯,北宋滅亡,史稱“靖康之難”。

據說,趙佶聽到金銀珠寶被金人擄掠一空時,表現得毫不在乎;又聽說嬪妃女兒被金人瓜分侮辱,也只是低頭無語。但當他聽說皇家的千萬藏書也被搶劫、燒燬時,終於仰天長嘆、放聲大哭起來。

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3月底,趙佶隨同后妃、宗室、百官數千人,以及百工技藝、法駕、儀仗、冠服、禮器、天文儀器、皇家藏書等,被押往金國。在北行途中,趙佶受盡侮辱,見杏花飄落、燕子南飛,不禁涕淚俱下,一種“國破山河在,恨別鳥驚心”的淒涼油然而生。於是,就有了這首《燕山亭 北行見杏花》:

“裁翦冰綃,打疊數重,冷淡燕脂勻注。

新樣靚妝,豔溢香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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