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就是了,如今是他事忙,咱們這兒無事,該由咱們來配合他了。”
身為廠公,柳知恩在宮裡宮外,甚至是她這個太妃口中,都當得了一聲老公公——這老公公如同官場上的老大人一般,也就只有站在頂端的寥寥數人,配得上這樣的稱號。孫嬤嬤等昔日與柳知恩親厚者,更是為他的提拔高興,聽徐循口裡換了稱呼,均笑道,“可不是呢?如今雖說是廠衛廠衛,可幾乎是有廠無衛,可不是忙壞了柳公公?”
徐循一直以來都靠底下人獲取外頭的訊息,聞言神色一動,“還有這個說法?”
孫嬤嬤便說了政壇的八卦給她聽,“還不是因為錦衣衛指揮使進宮終究不便……”
太皇太后並未正式秉政,就徐循所知,這一年間,朝政運轉安然,三楊也很少有事情報到她跟前供太皇太后裁決。當然,凡宮中有問,內閣也是謙恭解釋,不過因為種種前情,太皇太后並未在政事上發聲過多,只是一心關注著皇帝的學習。聽了孫嬤嬤的說話,她才知道原來太后對東廠倒也並未放鬆,尤其因為東廠有不少宦官供職,進宮動靜也小,去年到如今,東廠都頻繁有人進宮請安,將外界的大小事務報給仁壽宮知道。
“……馮公公也不便與老孃娘相見,進宮回報的人,便一直都是柳公公。”孫嬤嬤解釋完了,也是咂著嘴,有些豔羨。“這人才就是人才,柳公公出海能做出一番事業,在東廠也是幹得有聲有色。這番接任,東廠上下無不服膺,倒是無人詬病他的來歷。”
徐循這大半年來,幾乎從未打聽過清安宮外的事,也還是第一次知道柳知恩居然混得這麼開,她心中亦是為他高興,“那就好,如此說來,當初去南京,真是去對了。若一直呆在永安宮裡,豈不是浪費了他的能力?”
正說話間,兩個孩子前後腳回來了,都過來給徐循請安問好,又把先生批改過的功課,拿出來給徐循看。點點有些忐忑,壯兒卻還是一臉沉靜,似乎絲毫都不在乎自己得了什麼評語。
——說來,這還是從壯兒身上作興出來的規矩。因他的老師都是男性,徐循和他們來回傳話,有所不便。可先生上課,也沒有讓內侍、宮女隨侍在側的道理。是以她便讓韓女史定期檢查壯兒的功課,並且隨時考校補課,免得先生們因壯兒是次子,教得漫不經心的,把孩子都給耽擱了。至於點點,本來徐循在永安宮時,隨時可以和六尚乃至女學中的先生見面,如今六尚隨著太皇太后,改到東宮辦公,兩邊往來不便,也就沿用了壯兒的例子,只是改由徐循自己來檢查,以便掌握得更全面而已。
點點今日有些忐忑,也在徐循料中,她的文化課一直都是很不錯的,功課亦找不到什麼可挑剔的地方,如今開蒙已經結束,《孝經》、《千字文》《朱子家訓》等,都已學完了。便開始讀《四書》、《五經》,真正地進入正經的文化教育之中,不過,這些經典並不強求背誦,能熟讀並理解也就夠了,另外還有一些《聲韻啟蒙》之類的雜學,乃至琴棋書畫,都是各有入門教育,點點的表現都還算不錯——只是女紅課表現奇差無比,並且毫無耐性,已經學了七個多月了,可連一朵最簡單的花,還繡得歪歪扭扭的。
她是公主,說起來不會繡花又算多大的事情?可國朝對公主的教育,一直都是很嚴格的,阿黃、圓圓的女紅都還能過得去,徐循雖然在這點上頗有些不以為然,竟是對女兒的要求沒那麼嚴格了,但也不好和先生們對著幹,即使時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免有迴避不過去,有要訓斥點點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