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嫿從惶恐緊張的情緒中漸漸恢復過來,想起一事,問道:“高大哥,殿下不是派你去鄖陽縣麼?你怎麼回來了?”
高斐答道:“殿下交待的事情我已經辦妥了,所以提前趕回來。”
“鄖陽縣聚集著數十萬流民,你孤身前往,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吧?”雖然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可想起流民的兇悍與野蠻,仍是一陣心悸,將他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傷痕,一顆心方緩緩地落下。
高斐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逝,微笑道:“我有武功,那些流民傷不了我。”
武功好又如何?那些流民有數十萬之巨,又沒有王法管束,聚眾鬧事,殺人放火,姦淫擄掠,比強盜還可怕。
既然他不想讓她擔憂,她便不再追問。
張嫿低垂著頭,悶悶地道:“是我連累了你。殿下他……他心胸狹窄,不該拿你出氣。”
高斐愣了愣,躊躇了一下,溫言道:“你誤會太子了。他讓我去鄖陽縣其實是為了我好!”
張嫿愕然,讓你去送死你也是為了你好???
“前些時日皇上不何為何又起用了大批萬氏黨羽。”高斐眉頭微皺,顯然十分不滿皇帝的昏庸無能,解釋道,“現在錦衣衛共分了兩派,一派以牟斌為首支援太子,另一派以萬通為首支援萬貴妃,兩派鬥得十分激烈,殿下故意派我去鄖陽縣是避免我捲入兩派的鬥爭。”
張嫿愣怔了一下,朱祐樘既是一番好意,為何卻一直都不肯向她言明呢?害她白白生了那麼長時間的的氣!
高斐見她臉色頗有些後悔,已猜到她的心思,眼中滿是苦澀,卻仍微笑地道:“太子是個極好的人,你不要為了我的事情誤會他,與他生氣。”
張嫿心虛地道:“我才沒有生他的氣呢!”
高斐笑了笑,想要拂去她髮髻上的落葉,手伸到一半卻又縮了回來,低聲道:“你快回去。這裡交給我處理。”聲音微微頓了一下,又叮囑道,“記住。回去後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張嫿心中感動,高斐不知道她真正恐懼的並非是失手殺了人,而是假冒身份之事,反正她已難逃一死,又何苦連累他。
“高大哥,我好歹是太子妃,失手殺了人罪不至死,頂多被廢。”她一臉的大義凜然,說道,“我自己會向太子請罪。你快走吧。”
高斐雙眼黯淡,啞聲道:“你知道被廢意味著什麼麼?你知道冷宮裡那些女人過的是什麼日子麼?你知道有多少嬪妃進了冷宮沒幾天便瘋了?”他滿臉哀傷與無奈,語氣地十分地堅決,“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受那般的苦!”他心中默默地補充道,我雖然不能給你幸福,可但凡有我在,我必定會傾盡全力護你周全!
張嫿動容,怔怔地望著他,訥訥地問道:“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我根本就不值得!”
高斐靜靜地答道:“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愛一個人怎會計較得與失,怎會衡量值與不值,只願她一生喜樂平安,他於願足矣。
張嫿低下頭,裝作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眼角卻滑落冰涼的液體,她伸手不著痕跡的拭去。他的情意她不能懂,也不敢懂。
高斐唇角浮起一抹苦澀的微笑,瞬即恢復如常,像平日般吊兒郎當地笑道:“你可別哭啊,我會受寵若驚的!”
張嫿破涕而笑,瞪了他一眼:“誰哭了。”語氣不再像平日那般兇巴巴,反而多了幾分不可察覺的溫柔。
高斐呆了呆,過了片刻,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人發現。”又低聲催促道,“快回去。”
張嫿點了點頭,皺眉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小聲道:“高大哥,萬事小心。”說罷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