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有禮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比鐵還冷,比石頭還硬的心。若換了一年之前,他恐怕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有朝一日自己會為了一個女人捨去皇位。
朱祐樘輕輕地抱著張嫿,眼中滿是柔情,輕聲道,若失去你,就算君臨天下也不過是個傷心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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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以來,慈慶宮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宮人們懼是惶惶不可終日。但,最應該惶恐害怕,坐立不安的兩人此時正笑得十分歡快。
“我剛才看錯了,重來重來!”張嫿十分無賴地撿起白子重新落下,笑眯眯地說道,“輪到你了。”
朱祐樘笑了笑,乖乖地重新落子。
如此這般不斷地悔棋,居然被張嫿贏了一局,她特得意地笑了幾聲,大言不慚地道:“兩日切磋下來,我的棋藝可謂進步神速,過不了多久說不定便可以趕上你的水平。”
朱祐樘收拾起棋盤,微笑道:“對。你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了。”
張嫿嘿嘿笑道:“你這是惱羞成怒!好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贏回去。”
朱祐樘面無表情地長身而起,拿起案几上的貞觀之治便欲離開。
張嫿忙拉住他的袖子,嚷道:“不許溜走。說好了,輸的人要替贏的人做一件事,不許耍賴。”
朱祐樘不由有些後悔,她腦袋成日儘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剛才就不該任她胡鬧,咳了一下,問道:“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張嫿眨了眨眼,笑盈盈地說道:“我肚子餓了,你去生火,我做飯。”想起上回高貴的太子殿下生火卻差點將整個廚房都點著就想笑。
朱祐樘鬆了一口氣,還好不算太為難,遂滿口答應:“好。”
旁邊侍立的宮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兩人,外面都快鬧翻天了,兩個主子竟然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每天吹簫下棋,打情罵俏,日子過得比神仙還逍遙,哪裡像大難臨頭的人?
兩人攜手來到廚房,摒退所有奴才,有了一次經驗,朱祐樘很快便生起火,張嫿煮了一鍋麵,朱祐樘一口氣吃了兩碗,末了摸了摸她臉頰,眼神極暖昩,輕笑道:“飽暖思……”後面兩個字低不可聞。
張嫿臉色大紅,嬌嗔道:“越發沒正經了。”說罷站起身便走。
朱祐樘笑了笑,從背後抱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頸間,柔聲道:“我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平時忙於政事,很少陪你。”
張嫿心中似一汪春水般柔軟,這幾日子雖然被皇帝禁足,但兩人每日同起同臥,讀書下棋,談古論今,朝夕與共,絲毫不理會外面的事情。
朱祐樘板過她的身子,目光溫柔得足可以溺死人,吻了吻她額頭,忽一把打橫抱起她,一路招搖地回到寢殿,將她扔在榻上。
張嫿身子往裡挪了挪,紅著臉小聲地嚷道:“現在可是白……”話未說完,柔軟的唇覆在她唇上,賭住了她後面所有的話。
幾番纏綿後,張嫿累得全身都像散了架般,沉沉睡過去,醒來時窗外已是夕陽西沉,朱祐樘卻已不在,她坐起來,揉了揉有些痠疼的腰,發現身子已收拾乾淨,遂翻身下榻,換了一套衣裙穿上。
綠翹聽到動靜,端著藥掀簾進來。張嫿眼中閃過一抹黯然,撫了撫平坦的小腹,她是多麼渴望可以有一個和他的孩子。
綠翹輕嘆一聲,心中有些不忍:“太子妃若不想喝,奴婢這就把藥倒了。”
“不必。”張嫿卻接過藥盞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完,心下酸楚,他們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何必讓無辜的孩子跟著他們受罪。
喝完藥,張嫿攜著小環去仁壽宮探望太后。這幾日太后病情加重,一直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