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說話。”
張嫿皺眉道:“夠了。殿下在裡面歇息,若驚擾到他,你擔當得起麼。還不快退下!”
杜芊羽、馮淑女立即行禮請安告退,蘇選侍不情不願地福了福身子,扶著白苓的手轉身離去。
小環忽說道:“小姐,前幾日杜選侍出了一趟宮,聽說是去城外的送子觀音廟進香。”
張嫿秀眉微蹙,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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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張嫿坐在東暖閣的迎窗大炕上繡著香囊,金色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錯金博山爐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環忽掀簾進來,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小姐,宮正司剛剛找到令才人的屍體了。”
張嫿臉色微變,繡花針不小心刺入指間,滲出一滴紅豆般的血珠,不動聲色地抹去,鎮定地問道:“在何處發現?”
“宮正司在御花園的一株梅樹下面挖到,屍體都已經腐爛了。”
“可有查到殺人兇手?”
“還沒有。”
張嫿放下香囊,肅容道:“你再去打聽打聽,有什麼訊息即刻過來告訴我。”
小環答了個“是”,悄聲地退了出去。
張嫿起身,心神不寧地在屋裡踱來踱去,忽聽寢殿傳來一陣咳嗽,忙快步進去,卻見朱祐樘已醒過來,上前扶他坐起來,拿了個軟枕放在他背後,溫言道:“殿下可是要看奏章?”
朱祐樘頷首,忽眉頭微擰,握著她的手問道:“你手為何這般冷?”
張嫿裝糊塗道:“可能是穿得太少的緣故,臣妾馬上再去添件衣服。”
朱祐樘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說道:“嫿嫿,你若遇到什麼難事,都可以告訴我。不要忘了我們是夫妻。”
張嫿心下作著激烈地爭扎,半晌,抿了抿唇,低垂著頭道:“臣妾知道。”慢慢地抽回手,轉身取了一件湖水色縷金坎肩穿上。
朱祐樘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沉默了一瞬,將她額前的幾綹散發拔到耳後,溫言道:“若覺得累便去歇著,讓德全進來伺候我。”
張嫿搬來一疊奏章,乖巧地道:“臣妾不累。”隨手拿了一份奏章念起來。
朱祐樘雙眼微黯,心下嘆了一口氣,默不作聲。
處理完所有的奏章,用完午膳,張嫿伺候他歇下,心緒不寧地倚在美人榻上,闔上眼,便看到初夏鮮血淋漓地站在自己面前,歇斯底理地叫道:“木槿,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她嚇得驚醒過來,冷汗透溼衣衫,撫了撫胸口,怔怔地出了會兒神,卻見汪直走進來,極敷衍地行了一禮:“給太子妃請安。”
張嫿已猜到他的來意,強自鎮定地問道:“公公找本宮何事?”
汪直神色滿是幸災樂禍,陰陽怪氣地道:“無事不登三寶殿。貴妃娘娘請您去一趟未央宮。”
張嫿微笑道:“公公請稍等片刻。殿下這幾日感染了風寒,本宮先服侍殿下喝完藥,再去未央宮。”
汪直卻陰惻惻地道:“太子妃,奴才勸您不要託延時間,惹怒了貴妃娘娘,對您沒有任何好處。”
張嫿無奈起身整了整衣裙,故作淡定地道:“公公,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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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黃色琉璃瓦似敷了一層金粉般澄亮耀眼,內外簷飾龍鳳和璽彩畫,簷角雕著七隻鎏金小獸。皇后的坤寧宮也不過只有七隻脊獸。萬貴妃果真處處要與皇后並肩。
張嫿盯了一眼匾額上“未央宮”三個鎏金大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色平靜,緩步走進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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