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了。
他先去找杜皓天,叫他暫時放下研究,去找未來老婆談談情、說說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最好能再給他搞出一個曾外孫出來,這樣他就更開心了。
然而,杜皓天哪裡肯中斷學業和研究?一句“沒空”就回絕了他的要求。
朱世紳直罵他沒見識,男人雖要以事業為重,但家庭也很重要啊!沒有一惟健全的家庭,男人要怎麼放心在事業上衝刺?
他豈知,杜皓天對自己雙腿不能行走的處境有多難受、多自卑。
在美國讀大學時,他是網球校隊的主將,本來就很熱愛運動,不料一時間卻變得連路都走不成了,怎不教人愁腸百結?
當然,杜皓天也不是蠢豬一隻,他知道天下間殘而不廢者多如過江之鯽,並不是說少了一雙腿,人生就徹底完蛋了。
可、是,偏偏他愛上的是個絕代風華的人物,這就讓他自卑了。
愛人能力過人、英姿煥發,而他卻枯坐輪椅。莫說與她並肩了,她若想飛,他怕是連她一片袖子都碰不到。
他不願阻止她飛,所以只好想辦法讓自己趕上她。
因此,朱世紳在杜皓天這裡是大大地栽了一個跟斗。
朱世紳搞不定外孫,只得將爪子伸到龍依頭上,又鑑於先前在杜皓天身上吃的啞巴虧,所以這回他決定不再老實地將心頭願望盡吐。
他苦苦思慮了很久,然後決定——既然這些年輕小夥子不聽老人家的勸,那麼幹脆就用騙的吧!
於是,他不管臺灣正午十二點正是美國的半夜,直接給龍依撥了電話。
國際電話一接通,他也不給龍依開口的機會,唉唉哼哼地便唱起了一段哭腔。
大意不過是:杜皓天思佳人心切,憂慮成疾,重病不起,讓龍依來見他最後一面!
龍依哪裡想得到,這年逾八旬,雄霸一方的老太爺會開這等玩笑。
她一心繫在情郎身上,聽聞惡耗,立即搭機就飛回來了。
那時候,杜皓天還在研突所裡忙和著呢!
說實話,這對父母真是很不稱職。各忙各的,沒時間陪孩子也就算了,可一、兩年沒見面也沒想過要捎封信、打通電話、寄個禮物什麼的來哄哄小孩,弄得小杜予誠都兩歲了,還不識爸媽為何物?
也因此,當龍依一路披星戴月地趕到臺南朱家,見到一個牙牙學語的小童時,整個人徹底一呆。
幼小的稚童長得圓臉、清眸,說話奶聲奶氣的,見人就姐姐、妹妹亂喊一通,煞是可愛。
天真的臉龐還說不出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但略微向上斜挑的鳳眼卻是像極了杜皓天。
孩子好動,忽爾爬上桌、忽爾鑽下椅,攪得三個保母手忙腳亂的,迭聲求小祖宗發發好心,別再鬧了。
但早給慣上天去的祖宗爺又哪會理她們那一套,兀自耍弄得不亦樂乎。
原來,這就是她的孩子——一個被眾人捧在手心中的寶貝。
那是龍依打死都不敢作的夢。她是什麼出身?一個沒人要的小孤女、街頭的混混太妹、遊走於社會邊緣的陰暗人種。
雖然在龍門的庇護下,她現今的生活是好上了一些,可也沒想過有一天能夠正大光明地站在太陽底下。
但,她的孩子卻辦到了。
瞧,眼前這一幕與尋常家庭何異?完全就是一個機靈小鬼要得疼他、寵他的人團團轉,周圍的人對他是又氣又愛,完完全全只能舉雙手投降的溫馨畫面。
不過,太寵孩子卻不見得是件好事。
她展臂撈起正想衝過她身旁,跑出大門的孩子,將孩子拎到眼前細細看著。
三個保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白了臉。杜予誠可是朱老太爺的心頭肉,要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