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經營之道,乃是大喜之事,正好浙江口有一個造船場,離城只有數十里,已經廢置不用,屋宇及器械設施還在,略加修整便可使用。只是此處有些邪門,造出來的船一向不吉利,元歸若是不介意,不須分文便可拿去。”
“當然要!”周全大喜,白撿了一個現成的造船廠,事情的進展便加快了很多了,他才不信什麼不吉利,就算有什麼邪門他也能治得了。
王凝之與徵之、獻之兄弟幾個與周全交好,都紛紛恭喜,並願意相助,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要人給人,要錢給錢。中午在王家吃了飯,下午謝安派人來請謝道韞回孃家,隨便請王家父子和周全夫婦同去謝府聚聚,於是眾人浩浩蕩蕩往謝家開去。
來到謝府,才知道謝奕回來了,也就是謝玄、謝道韞和謝雨卓的父親,另外支道林從陸路一路遊玩,今天也到了。此外還有不少當地名流,一些道人、尼姑,賓客如雲熱鬧非凡。
眾人相互問候,祝賀,自有不少話題,周全夫婦成了這些名流中的寵兒,忙著打招呼不停。謝奕是謝安的親哥哥,長得也有幾分相似,相貌清奇,鬍鬚更長,披著鶴氅,站在雪地中與人家斗酒。他見了周全,一把扯住:“吾在荊州聞元歸之名久,今日才得相見,先痛飲三杯!”
謝玄說:“父親還不知道呢,周大哥不但法術無法,文蹈武略天下罕見,喝酒更是天下第一,從來就沒有醉過,你定喝不過他。”
謝奕驚問:“果然如此?吾遇知音矣!”
“謝大人莫要信他,我酒量並不好,只是用些小術不醉而己。”
“什麼‘謝大人’,你不是私下叫安石三哥麼,便叫我謝大哥,或者稱無奕可已。”
謝安排行第三,上面還在堂兄謝尚、謝真石,親哥哥老大就是謝奕,二哥是謝據,下面還有謝萬、謝石、謝鐵,這時大多在一側,不由哈哈大笑,他們這個大哥一往不守規矩,最會纏人,但發起火來罵人也極厲害。
這時周全覺得有一道異樣眼光在看自己,感覺與別人不同,往那邊人群中望去,原來是一大群花花綠綠的美女,而那道眼光則發自謝雨卓。帶著異樣眼神在偷偷看他的少女不少,但眼光如此熾熱的只有她。
結婚之後,周全雖然還三天兩頭往謝府跑,但大多數是與謝安關起門來談論大事,只有幾次被謝玄拉去教劍法時見過她,打個招呼也就是了。雖然有時覺得她的眼神有點怪,周全都認為她是不喜歡自己,所以也沒放在心上。但這時他卻感覺那眼光灼熱無比,似乎深含著某種意思。
對了,大約有半個多月都沒見到她了,也許她有什麼事情吧?
謝雨卓見他突然望過來,忙垂下了眼光,裝作不在意,但大冷天臉卻突然熱了起來,象喝了一壺老酒。邱靈柔就站在附近,正好看到了兩人對視的目光,心裡似有所悟,不由暗皺了一下眉頭。
眾人聊了一會兒,不少人便以酒送服五石散,高談闊論,大喝海飲起來,美酒佳餚流水介地送上,有些坐在迴廊內清談,有的在院子雪地上賦詩,各得其樂。周全則被謝玄、謝朗等一眾半大小孩纏住,要他變些戲法之類的。
玩鬧到天色近晚,各色花燈點了起來,眾人興致更濃,都以元宵、燈火之類為題吟詩作賦。謝安要趁機考較謝家眾少年的學習情況,於是全部集中起來,客人們圍坐旁邊觀看。
謝安出了些燈迷、對聯之類,眾少年奮勇搶答,氣氛熱烈,然後又各人即景吟詩一首,也是各有所長,都是機靈智慧兒郎,賓主大歡,讚不絕口。
考核本來已經完畢,謝安望了一眼庭院中玉樹銀花,大雪飄飛,不由隨口再問一句:“大雪紛紛何所似?”
眾少年紛紛轉身望向大雪,謝朗說:“撒鹽空中差可擬。”
謝瑤說:“恰似鬥鵝白羽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