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彷彿釘子般戳在地上,眼神帶著敬仰和離別的憂傷,毫不避諱的看向竹林子。
“夫子辛苦,謝夫子教誨之恩”殷飛帶頭高喊道。
“夫子辛苦,謝夫子教誨之恩”一百多號學生的聲音隨即雷鳴般響徹植耕館,當這敬謝師恩的回聲還在館內的牆壁中迴盪時,不遠處的制符館也傳來了類似的聲音,接著是劍修館、煉丹館等,聲音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學生們眼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順著眼眶滑落出來,這淚水並不只是因為他們對竹林子的不捨,更多的是在緬懷自己人生中唯一一段幾乎可以不用勾心鬥角,純潔到每天只需要吃飯讀書睡大覺的日子,因為只要走出這扇大門,這種日子便會一去不回頭,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殷飛忽然有些明白,李白眉和楊亭侯為何肯放下自己和實驗室的前途,也要千里迢迢的趕赴南疆了,那種感覺和現在想來差不太多吧,尤其自己這邊已經是無可挽回的結果,而他們那邊理論上卻還有機會,也難怪這兩人會為了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機會,也要拼盡最後一分力氣去挽回。
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殷飛發現身邊的人已經走*了,只剩下竹林子站在自己面前一丈見方的高臺上,而趙祥則站在門口處,看樣子應該是在等他。不知道自己的失神究竟有多久,殷飛忙用歉疚的眼神望向竹林子,想要說幾句什麼解釋一下,卻被對方擺擺手拒絕,竹林子向前走過兩步,正容對殷飛說道:“殷飛,本座對你寄予厚望,你拿到魁首我不擔心,本座對你的要求是,一定要拿到那面青銅號牌,能做到嗎?”。
見對方無比嚴肅的神情,自稱也從平時很隨意的老夫變成了本座,殷飛知道這是正式談話,忙也斂容道:“夫子放心,學生要麼不做,做了就要做到最好,那銅牌即便夫子不說,我也是拿定了的”
“你有這個心便好,這屆學生中你是最出色的,資質在近幾十年中也是首屈一指,即便是當年的李白眉和楊亭侯,比起你來也要稍遜一籌,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你自己的爭勝之心,如今看來,老夫卻是多慮了。”竹林子又恢復了從前那種招牌式的慈和微笑,稱呼也再次換了回來,拍了拍殷飛的肩頭道:“老夫恭祝你馬到成功,考出足以讓世人震驚的成績”
“學生多謝夫子”殷飛再次躬身一鞠。
“那邊的趙祥也是一樣。”竹林子與殷飛說罷,又對等在門口的趙祥說道:“你資質不如殷飛,但勝在專心刻苦,須知勤能補拙,你在這邊用心學到的東西,回了燕子山之後,一定都能用上的,為了你家鄉的父老鄉親,也為了你自己的將來,一定要考出個好成績來,老夫也祝你前程似錦”
“學生叩別夫子”趙祥與外表看著有些悶,實則野性和野心都是極強的殷飛不同,他是個自小十分重視禮教的人,頓時便跪在地上磕了頭,再抬起頭的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面。
“罷了,老夫要回去吃飯散步了,你們也趕緊回去複習課業吧。”竹林子似乎又被趙祥將傷懷撥弄開了,揮了揮衣袖掩飾幾句,就此踏出了植耕館,只留下兩個學生傻呆呆的望著他那愈發顯得老邁的背影。
“走吧,我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殷飛從館內走到門口,拍了拍趙祥的肩膀,後者也會意的點了點頭,兩人有些失落的向宿舍方向走去,沿途中不斷遇到同樣失魂落魄的學生,彼此交換下帶著些憂愁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按照沖天館歷來的規矩,在考試之前,是要給學生留出三天覆習時間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本學年的最後三天時間裡,學生們已經不再去上課,那些極度有自信和極度沒自信的還出去逛逛街,聚聚會,大部分人則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複習上面,整整三天沒出屋子,做考試前最後的一次努力。
殷飛的三天時間過得還算是充實,首先他對自己有自信,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