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吳越郡中最拉風的小夥子(上
那天從酒館中出來的時候,殷飛儼然已經有些喝大了,而且不是裝的,這次是真喝大了,一群拿酒當水的少俠們一杯一杯的敬上,最後甚至一缸一缸的對碰,讓他這個性子有些沉悶的傢伙也覺得熱血激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如此熱衷於集結義社之類的組織了,這種少年人聚在一起,整日大碗酒大碗肉的生活,的確是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彷彿天下俱在我手,試問有幾個少年人能夠抵擋這種誘惑?
不過殷飛畢竟是殷飛,回到宿舍的時候,人已經清醒過來,之前被無數豪言壯語衝到發熱的大腦,也已經冷靜下來,邁著流氓步,三晃兩晃進了門。
屋內的令狐彥正漂浮在空中,搖頭晃腦的讀著一本書,見他晃悠著進來,狐爺微微抬了抬眼皮,動了動下巴道:“坐吧,那邊有醒酒湯,喝完洗洗臉趕緊睡覺去。”
“怎麼,你不打算說我兩句嗎?”殷飛大感意外,今日宿醉歸來,他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家中這位大爺素來喜潔,最時間不得人喝了醉醺醺髒兮兮的,他已經打算在聆聽聖訓的時候打個瞌睡了,誰知道今天狐爺改了性子,看意思竟是打算放他一馬,這可太讓他震驚了,程度不亞於不久前發生的那場聲勢浩大的‘密會’。
“你在外面惹了事,本尊又不太方便出手,不拉些助拳的怎麼辦,輕重緩急本尊還是分得出來的,這次就不罵你了。”令狐彥風輕雲淡的說道,不過很快他就換了副臉色,變臉的原因來自殷飛那件袍子的前襟,確切的說是那裡散發的異味。
“你他娘別喝了!”狐爺一巴掌將湯碗打翻,半溫的湯水潑了殷飛滿頭滿臉,見他還猶自有些懵懂,狐爺指了指他胸口那處水**融,還摻雜了幾粒爛米飯的痕跡,皺著眉頭道:“這是誰吐在你身上的,趕緊去打掃打掃,哪個不開眼的如此放肆,你也是個睜眼瞎,竟然就這樣讓人吐在你身上了,讓本尊說你什麼好,平時總是交代你……”
令狐彥的長篇大論進行到一半,突然發現對面的殷飛臉色發綠,神情無比震驚,心下覺得有些納悶,問道:“你看本尊作甚,難道還說錯你了不成?”
誰吐的殷飛早已經記不清了,就算記得也無關緊要,他現在興奮的想笑,又怕惹這狐狸發怒,只得咬著後槽牙苦苦忍耐,試探著問道:“你之前說了什麼?就第一句,你說‘你他娘’什麼的……你可是個讀書人,嘿嘿嘿嘿嘿!”饒是憋了半天,說起讀書人這事時,醉漢殷還是沒有忍住,露出兩排白牙,指著臉色青紅一片的讀書人笑了起來。
“讀書人怎麼了?你就見讀書人罵街了,還沒見讀書人打你呢,別以為讀書人好欺負!”惱羞成怒的讀書人隨手一揮,碩大炒勺橫空出世,化作寒芒點點,將挑釁者砸得落荒而走,卻仍是一副嬉皮笑臉。
“越來越不像話了!”令狐彥將炒勺收了,復又摸出之前那本《典學章》,搖頭晃腦的誦讀起來,似乎方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只有一個蓬頭垢面的醉漢,和一個儒雅俊秀的讀書人。
經了這一場宿醉,殷飛心中那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來一些,不過他可不會徹底放心,雖說那晚喝酒暢談的少俠們看起來靠譜的很,但若是真對上人家白鯊門的長老,能有多少英勇如故的當真不好說。周眠和魏風揚應該沒有問題,其他人還有待了解,就算是都能夠為了義氣兩肋插刀,或者乾脆就是看白鯊門不順眼,可到時候大部分壓力卻依然在他自己身上,畢竟廖巨那廝是死在他手上的,唯一的強援可能也就是徐秋陽,畢竟他家護院也殺了人。
有鑑於此,殷飛還是決定將改造騰雲旗劃作當前第一要務,連續幾天工夫,上午聽完了主課,順帶問上幾個問題,與竹林子並古錘套套交情,下午便乘船出海,跑去舟山島煉製騰雲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