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底,蔣貴妃劇烈顫抖著抬起頭來,卻見靴底迎面蹬來,猛地落在了她腹間!
☆、高闕觀刑
破曉時分,宮中最高的仰天樓上掛起了白幡,迎風招展,舒擺不止,一個時辰後,禮部派來的司儀太監叩響了懷王府的朱漆大門,闡明來意之後,僕人們的腳步聲猝然急切了起來。
蔣貴妃薨了。
雲懷不疾不緩地整理著朝服上的寶藍色玉石扣,聽到訊息並沒有驚訝的神色,只輕聲問道:“侯府那邊通知了嗎?”
“回王爺,已經派人去了,不過侯爺並不需要進宮撫喪,想是一會兒的朝議上才能見的到。”
“是本王忘了。”雲懷神情莫測地彎了彎唇,振袖踏出門外,“那咱們就先去罷。”
太和殿前,朝臣們已經三三兩兩地聚成了好幾堆,議論聲頗大,雲懷從後宮過來,充耳不聞地踱至堂前,視線與薄湛交匯,兩人眼底俱是一片月白風清,不見一絲波瀾,平靜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未過多時,雲煜從後室走出來,站在鎏金七階的頂端輕咳了一聲,嘈雜聲戛然而止,眾卿各歸各位,一齊俯身下拜。
“臣等參見煜王殿下。”
“免禮。”雲煜擺擺手,掃了眼神色各異的眾人才道,“貴妃娘娘新喪,父皇悲痛欲絕,特命本王代理朝政,諸卿有事即可報來。”
堂下鴉雀無聲,十分詭異。
照形勢來看,煜王黨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事來做,只要不是邊關起火,一切事項都可壓後再論,而齊王黨個個都白著臉,彷彿天塌了一樣,更沒心情去關心職務上還有什麼沒做完的事了,畢竟腦袋都快不保了,哪還管得上帽子戴得正不正。當然,還有少部分中立派,平時深受黨爭之害,現在恨不得搬個小板凳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誰還會不知趣地跑上去議事?
靜默半晌,雲煜終於再度發聲。
“既如此,聽完這道旨意,今日便散了罷。宮中行喪,朝議例停三日,司禮監夜不鎖院,諸卿有何要事儘可上疏。”
眾臣皆呼遵命,稍後,總管太監劉進展開明黃綢布,朗聲宣讀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貪銀案致江南一帶民生聊匱,積怨滔天,皇二子云齊罪不可恕,本已褫其封號,猶望悔改,豈料他結黨營私,意欲淆亂清流,禍害朝綱,朕深惡之,特命宗人府查辦,連同其朋黨逐一清繳,擇日問斬。”
話音剛落,幾名臣子當即癱軟在朝堂上,面如金紙,汗水狂湧,然而云煜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自拂袖離席,彷彿剛才劉進宣讀的只不過是一張普通詔令。
薄湛與雲懷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想著,或許自今日始,他們要親眼見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巨大變化了。
行刑這天,薄湛帶著衛茉登上了崢嶸閣,遙遙數十米,整個刑場一覽無餘。
歐宇軒帶著人。皮面。具靜立一旁,雲懷、霍驍等人隨後而至,整個樓層被包了下來,縱使下面的大街上人潮洶湧,上面卻靜得連落針的聲音都能聽見。
“茉茉,你懷著孩子,還是不要看這血腥場面了罷。”王姝面帶憂慮地勸道。
衛茉不作聲,一徑盯著刑場上那兩個空空的斷頭臺,唇齒緊合,一刻不曾鬆開。
見狀,雲懷瞅了眼她的腹部,不自覺地擰起了眉頭,再看看薄湛,亦瞅著同一個地方,擔憂且飽含無奈,難以吐出一言半語。
這種時候誰能攔著她?
不能硬來就只好轉移她的注意力了,雲懷略微招手,小二畢恭畢敬地送來了許多小食,林林總總堆了一桌子,雲懷選了個衛茉愛吃的推到她面前,道:“差不多也快到午時了,先吃些東西吧,心思再重總不能餓了孩子。”
衛茉這才緩緩回過頭來,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