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還說,若是能討得華家少主歡心,以後同您做起買賣來,便要好說話得多。”那灰衣男子說著,抬頭看了凌奕一眼,又低下頭去。
“他倒精明。”華歆說著低笑了一聲,也不在意,指著那方紅綢道:“這是何物?”
“這是我家主人今年在南海偶然收到的一株血珊瑚。”男子說著,將那綢子掀了開來,他伸手指了指那珊瑚的一枝,繼續說道:“南海雖產珊瑚,但血珊瑚卻是其中極品,極為少見,這般大株的,更是稀世少有。主人說,小侯爺今年的生辰不同往日,極為重要,因此便要用這天下僅此一株的血珊瑚送做賀禮,才能保您福澤綿長。”
男子將臨走之前主人同他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凌奕。後者彬彬有禮地衝他笑了笑,低聲說道:“勞他費心了。”
“小侯爺客氣。”那男子見狀低下頭來回了一禮,低聲說道,“小的現住在京城的滕家會館裡,明日卯時便出城回滕家向主人覆命,若是小侯爺有東西需要託鏢,滕家也是接鏢單的。”
“如此,有勞先生了。”凌奕聞言點頭一笑,轉頭看著裕德吩咐道:“裕德,送先生出府。”
“告辭。”那男子對於這樣幾乎可以算作是逐客令的吩咐並不在意,他笑著衝凌奕行了個禮,轉身離開。
“是。”裕德低聲應了,急急忙忙地跟著那男子的腳步出門去了。
兩人走後,華歆頗有興味地看了一眼那株紅色的珊瑚,衝著小廝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出去吧。”
小廝們聞言行了禮,魚貫而出,走在最後的那個小廝乘著其他人都沒注意的時候,輕輕轉頭看了一眼,只見華歆站在那株珊瑚面前彎著腰,湊得極近地看著那株珊瑚,像是在仔細觀察著什麼一般,凌奕站在他身後,同他一道看著那珊瑚,眼中若有所思。
那人轉過頭,跟著身前的幾人快速地出了院門,穿過侯府的花園和蓮花池中的迴廊和涼亭,最後停在了侯府西北角的下人房邊上。他伸手拍了拍身前的人,正準備說些什麼,就看見一個灰藍色的身影快步而來,那人約莫三十左右,鬢間一縷白髮,顯得有些滄桑。
走在他前面的阿波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我肚痛!”那人到了嘴邊的話一轉,捂著肚子低下頭道:“我先去趟茅房,你等會人替我跟管事的說一聲。”說完也不等阿波反應,轉頭急急朝著角落而去。
“唉!你——”阿波看到那人的背影,開口叫了一聲,而那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一轉眼便沒了身影。半響,阿波才將後半句話說出來,“你走錯了,那邊不是茅房……”
而回答他的,卻只有陽光下一聲響過一聲的蟬鳴。
書房裡,華歆看著珊瑚低聲問道:“走了?”
“走了。”凌奕說著直起身來,看著華歆笑道:“辛苦了。”
“是辛苦,我練功都不曾彎過這麼久的腰,你可要賠我辛苦錢。”華歆點點頭,一本正經地道,“若是能借了你的光,從滕三爺那兒順幾件寶貝回來,我這一生怕都是吃穿不愁了。”
“華家少主的辛苦錢我可是給不起,不過滕三的東西,只要是你看上的,別說寶貝,就是他自己,他怕都是恨不得洗乾淨了親手送到你手上。”凌奕輕笑一聲,走至門口,抬眼看了一屋簷,低喚道:“無赦。”
“我在。”聲音剛落,一個漂亮的青年便倒掛著出現在簷下,他的臉上並沒有表情,可是卻讓人無端覺得有些滲人,那是他許久不曾表露的殺氣。
“那邊有人處理,你看著書房,別讓野貓來搗亂。”凌奕見狀低笑一聲,吩咐道。
無赦看著凌奕,沉默了一會兒,才抿著嘴不情不願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