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隔,哪裡有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就是兩個青年人平時約會的地方。
這個青年頂著七月裡毒辣的太陽,在一片荒地中等了整整一天,但是當月亮漸漸升起來、四周慢慢暗下去之後,他還是沒有見到那個女郎。在非洲從軍的經歷使得這個小夥子並不覺得這一天的等待有多麼難受,他只是不斷的擔憂著凡蘭蒂的狀況。
摩萊爾並不算有錢,他可以算是衣食無憂,但是並沒有閒錢去奢侈。他不像巴黎的其他年輕人,比如內政部長的秘書呂西安這樣的人,垂涎著維爾福小姐繼承的那大筆遺產;馬西米蘭在乎的只是凡蘭蒂這個人,與她的那顆純潔善良的心。
馬西米蘭明白,凡蘭蒂有多麼珍視那些重要的親人們——他自己生在一個溫暖的家庭裡,但是凡蘭蒂成長的地方實在算不上溫暖。就因為馬西米蘭明白的知道侯爵夫婦對於凡蘭蒂的重要性,他才更加擔心自己柔弱的戀人。
維爾福府上的燈光也漸漸熄滅了,經過了一整天的忙碌,僕人們也疲憊的早早休息了。馬西米蘭看著不遠處那棟慢慢安靜下來的房子,以及閣樓上諾梯埃房間裡亮著的燈,躊躇了好一會,還是決定悄悄地溜進去。他最起碼要見一見那個老人,問問凡蘭蒂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這個騎兵上尉安靜而靈巧的很快攀上了鐵門,輕易地翻了過去。他回憶著上一次凡蘭蒂帶他走過的路,將自己隱藏在房子的陰影中,靜靜地向廚房那扇門摸了過去。
但是還沒等他轉過牆角,兩個慌亂卻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了過來。
馬西米蘭使勁搗著自己的嘴,心臟狂跳著害怕會驚撥出聲來。他一字不漏的聽到了那兩個人——準確的說,是維爾福先生與家庭醫生的對話;然而這短對話的內容太過驚悚,以至於這個小夥子見到諾梯埃的時候,依然能感覺到背脊上跗骨不去的寒意。
癱瘓的諾梯埃先生依然如平常那般敏銳,這個老人立刻以眼神詢問著。
“爺爺,”馬西米蘭看著那位不能說話的老人,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到了維爾福先生與阿夫里尼醫生的談話,醫生說……聖米蘭侯爵夫婦是被毒死的!”
這兩個與凡蘭蒂關係最為親密的人談了一整夜,直到曙光初現,馬西米蘭才悄無聲息的穿過無人的走廊與廚房外面的門,順著進來時的原路離開了維爾福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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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培比平時遲了一些起床,於是當他想用過早餐之後,才開啟今天的報紙仔細看了起來。
之所以前一晚睡得很沉,是因為之前的整整兩天他都守在母親身邊。直到確定了美茜蒂斯的身體狀況的確沒有問題,才終於能放下心休息了。
阿爾培不時的對著報紙冷笑著,他對上面一些在他看來荒謬絕倫的訊息嗤之以鼻。按照他本人的習慣,最後翻開了波香主編的那份《大公報》讀了起來。
他抽了口氣,他難以置信的凝視著右下角一塊小小的,名為‘亞尼納通訊’的訊息,完全傻眼了。那訊息寫著:
他想都沒想,立刻丟開嘴上叼著的雪茄,穿起了外套就向門外衝去。
阿爾培直接找上了波香工作的地方,但是下了馬車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先要找一位決鬥的見證人。阿爾培懊惱的轉過身,一邊向車上走一邊在心裡默唸可能的人選;可是他立刻被波香的聲音叫住了。
“阿爾培!”
波香驚訝的站在臺階上望著他,親熱的招呼道:“我親愛的朋友,你這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阿爾培畢竟也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他忍著火氣四下打量著人來人往的報館門口,上了幾級臺階拉著波香問道:“我有事情和你說,能找到個不受打擾的地方嗎?”
波香奇怪的打量著這個難得陰沉著臉的青年,點頭說道:“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