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哭泣的凡蘭蒂,眼睛裡迅速閃過晦暗不明的陰影,只有那握得死白的雙手與幾乎被揉爛了的衣襬,稍微洩露了這個女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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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格拉斯家今天十分平靜。
因為與馬瑟夫的婚約眼看就要吹了,這一家人乾脆沒去參加今晚的舞會。銀行家在這天晚上接到了一封急報,是他的某個合作伙伴發來的訊息。他開啟那張短短的紙,反覆讀了幾遍,臉上綻開了得意的笑容。
他笑著將這張紙塞進了一隻白色信封,將信封放在了衣兜裡,還在上面拍了拍。一想到安德里王子對歐琴妮明顯的最求意味,鄧格拉斯就不禁更加得意了。
不過一想到他最近煩惱的財產問題,鄧格拉斯又陰沉了起來。這個醜陋的銀行家在僕人走後嘆了口氣,決定不再去想他損失的那一大筆錢。冷笑起來,在巴黎想看他的笑話的人,自己也絕對別想好過!
他又想了想,還是搖了鈴叫進了一個僕人,將那隻信封交給了他,並交代了他一番。鄧格拉斯安慰了自己的心,想到那隻信封裡東西的妙用,小聲唱起了詠歎調來。
不久之後,一個被塞了幾個銅板的流浪兒,就將一封沒有郵戳的空白信封,塞進了報館主編的信箱裡。
之後兩天的反應
關於那一天最大的新聞並不是馬瑟夫夫人的那場急病——有傳說,那位夫人實際上只是把束腰勒得太緊了而已。整個巴黎有一件更加轟動的事情,那就是聖·米蘭夫婦的猝死。
侯爵與他的夫人都是活躍的保王黨,曾經為了皇帝的重新登基出了很大的力,作為一個老牌貴族家庭似乎也可以理解他們對拿破崙的厭惡。只是這一個曾經輝煌的家族如今只留下了一個繼承人,這個姓氏也就這麼衰敗了。
整個上流社會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反應不一。有些古板的貴族堅持這是一件殘留暴徒們的報復事件,可是更多的人只是對那巨大的遺產又羨又妒——比如說那位才嚇得半死的維爾福夫人。
不過凡蘭蒂本人則完全考慮不到什麼遺產的事情。這個姑娘一整天儘量使自己忙綠起來,她幫著僕人們為兩位老人換了衣服,又忙著在維爾福府各處掛上黑紗。她不敢讓自己停下來,因為一旦有時間去想,她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崩潰。
她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母親就一直躺在床上養病。雖然母親對她很好,但是大多數時候她不被允許探望自己的母親。後來,母親過世了,新的維爾福夫人不久之後就嫁了進來。寵愛她的外祖父母也只能隔上好長一段時間才能來看她一次。新的女主人很快就生下了自己的孩子,而凡蘭蒂的父親又是那麼一個嚴肅無情,冷冰冰的人。
在這諾大的房子裡面,這個姑娘只有在自己癱瘓的爺爺那裡,才能找得到一絲絲親人之間的溫情。
等到她漸漸長大,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青年,凡蘭蒂將自己的一顆芳心完全的奉獻給了自己的愛人,期盼著那個溫柔善良的青年有一天能夠將自己帶離這個地方。可是她的父親和後母只是一心一意的要將她嫁給一位富有的貴族。
將凡蘭蒂拯救了出來的是她那個不能說話也不能動的爺爺。可惜的是,每次當事情終於有了轉機,當她以為看到了自己幸福的未來時,沉重的打擊就會毫不留情的加諸在她身上。
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幾個愛她的人,又有兩個永遠的離開她了。
凡蘭蒂感到精疲力盡。她振作精神,與諾梯埃說了會話,忙綠了一整天的姑娘就早早的休息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還有一個擔心她的人還痴痴的等在他們平時約會的地方沒有離開。
馬西米蘭一大早就聽說了整個巴黎都在盛傳的,維爾福府上發生的事情,於是他很早就來到了他買下的那一片荒地那裡。這個地方與他戀人家的花園僅一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