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又急又不甘心。
雖然天子看上去很喜歡公主,但,畢竟,唯有兒子才是保障啊!
眾人各自寒暄了一陣,互相打了個照面。
直到此時,張湯才知道,天子叫他來參加的這個宴會的逼格,竟然高到了這個地步。
不僅僅只有臨邛的卓王孫與程鄭嬰這兩位巨賈。
當今天下的知名大商人,幾乎全都在側。
譬如現在控制著關中軌道馬車運輸業的師家家主師旦。
譬如從魯地被遷入關中的頭號大商人邴氏家主邴季。
更有控制了楚國的商業,號稱吳楚第一賈的王封。
甚至還有他妻子的孃家,那關中頭號豪強田氏的家主。
林林總總十數人,就沒有一個家訾低於三千萬的!
帝國的大賈和大商人,雲集於此,張湯知道,這些人,這些無利不起早的傢伙,肯定是聞到了血腥味。
“陛下叫我來,究竟是要我與他們商議何事?”帶著這樣的疑慮,張湯跟著卓王孫等人的腳步,進入內宅。
“張公請上座……”程鄭嬰作為主人,恭敬的將張湯帶到主席,恭請他坐下來。
不過,張湯的觀察力向來很驚人。
這一坐下,他就立刻發現了,在自己的對面,也空著一個位子。
這意味著,還有人沒有來。
而且即將來的這個人,在身份地位上,至少是不屬於自己的。
而這樣的人物,哪怕在這個長安城裡,也是屈指可數的。
張湯自度,如今這個天下,除了三公九卿之外,地位能與自己平齊的人,恐怕屈指可數。
而很顯然,三公九卿,是不可能來此的。
因為他們是朝廷的臉面,代表著國家的意志,社稷的尊嚴。
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參與到一個商人的聚會中來。
也唯有像他這樣,地位雖高,但卻還未進入九卿序列的高階官員,方可參與。
即使如此,他也是在得到了天子命令後,才敢來此的。
畢竟,當今天下,還是賤商的。
商人依然是被視為五蠹之一的階級。
想到這裡,張湯就好奇了起來,究竟是誰呢?
而他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大約半刻鐘後,一位穿著華服,配著綬帶,但卻有些古怪的男子,在卓王孫的引領下,走到了張湯的對面。
張湯眯著眼睛,看了看對方,發現,他根本不是中國人。
此人,圓臉濃眉,身材矮小,鼻子上甚至留著幾個孔洞,頭髮也是稀稀疏疏,勉勉強強才束起來的。
“匈奴人?”張湯暗自心驚。
對方的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
除了當今天子冊封的歸義單于夏義之外,還能有誰。
果不其然,程鄭嬰舉著酒杯,對張湯拜道:“正要為張公介紹,這位尊客,乃是當今天子欽冊之匈奴歸義單于,夏公足下!”
夏義也起身舉起酒杯,用著半生不熟的漢話,敬問道:“歸義單于,敬問張先生安好!”
張湯連忙起身回禮拜道:“單于安好,張某敬拜之……”
但張湯內心的疑問卻更大了。
幾乎整個天下的大商賈,再加上匈奴歸義單于,再加上他這個南陽郡郡守,天子將這三個看上去完全不搭界的群體,湊到一起,究竟要做什麼?
張湯現在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肯定是大事!
甚至,很可能是與他的高爐基地,息息相關的大事!
“張公、單于……”作為主人,程鄭嬰笑著起身,道:“今日良辰,今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