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相當無情,等於是一巴掌捆在她的臉上,也把她的笑容打僵了,也便她感到一種從未有的屈辱,她眼圈一紅,淚珠已盈眶,可憐兮兮的看著白天羽。
這種神態、這種嬌柔,縱使是鐵石人也會軟化的。
但白天羽卻不是鐵石人,他是個心腸比鐵百更硬的人,因此他反而現出了厭惡的神情。
“謝小姐,如果你要賣弄風情,年紀太輕了,但是要嚎哭撒嬌,年紀又太大了。”白天羽說:“一個女人最令人討厭的,就是做不合自已年齡的事。”
謝小玉的眼淚本來是快要流下來了,被他這句話又說得倒了回去,她很快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立即又笑著說:“白大哥真會說笑話。”
她神態轉變之快,反而令白天羽愕然了。
一個人的態度神情能剎那間作如此快的轉變,尤其是一個女人,那至少也要在風塵中打滾十年。
白天羽重新打量了謝小玉,在她的臉上已經找不到一絲溫色,一絲委屈。
“白大哥真會說笑話。”
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是若非在人海中歷盡了滄桑的風塵女子,就很難在那種情形下,運用上這句話。
把一切的尷尬,用一句話輕輕的都帶過了,這已不是說話了,而是藝術了。
白天羽盯著她忍不住問:“你幾歲了?”
“天下最不可靠的話,就是女人口中的年齡。”謝小玉笑了笑:“年輕的時候,就清望自己成熟一點,每次報歲,總是會多報個一兩歲,而等到她真證的成熟時,卻又怕自己太快老去,這時她報的歲數,二定是少一兩歲。”
她頓了頓,看看白天羽,才又接著說:“等到她己經真正老去時,少報的歲數就更多了,到後來連她自己也弄不清自己的歲數了。”
“總有一個歲數是她自己滿意的吧?”
“那當然,所以大部分的女人都活在十九到二十一歲之間,在這以前是一年長兩歲,在這似後是今年加一歲,明年減一歲。”她笑著說:“所以我如果去年告訴你是十九歲的話,今年是二十歲,如果去年告訴你是二十歲,那麼今年就是十九歲了。”
“我們去年沒見面,所以我不知你幾歲。”白天羽覺得她的慧黠之處,頗為動人。
“那也沒太大關係,反正不是十九就是二十。”謝小玉笑笑:“你只要不算成二十二歲,我都不會生氣的。”
“好。”白天羽嘆了口氣:“算我沒問。”
“本來就是嘛。”謝小玉翻了翻眼珠。“白大哥又不像個傻人,怎麼會問這些傻問題呢?”
她的確很能夠了解男人,在柔媚與妖弱兩種手段都失敗了之後,立即又換上第三種面目來。
她之所以這樣,那是白天羽的一句話提醒了她——
“賣弄風情,你年紀太小,嚎哭撒嬌,你年紀又太大了。”
就是這句話,她立刻知道自己在白天羽眼中是一種什麼樣身份與印象了,同時也知道他所欣賞的是哪一種女人。
她是怪自己糊塗,作了那麼多錯誤的嘗試,其實白天羽所欣賞的女人,她應該心中早就有個底子了。
在大門口,就是因為她笑謔謾罵,把五大門派的長老嘲弄個夠,才贏得了白天羽的友誼和信任。
很少有男人會喜歡尖刻潑辣的女人,但白天羽偏就是少數男人之一。
謝小玉的興趣提高了,她要從事一項新的嘗試,試圖征服這個男人。
不過她也有點惶恐,在她的經驗裡,她從沒有嘗試過這一類的角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已不給她機會了。
“謝小姐,現在可以去請令尊出來了。”
“怎麼?”她一怔:“你還是要找家父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