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後,目中寒意縱逝,口氣恢復平靜,“老三人呢,你動手了沒有?”
夜玄澗頓了一頓,道:“我和三弟交過兩次手,只是,都未能取他性命。”
渠彌國師似是意外,目光一抬:“憑你的身手,居然被他走脫兩次?”
夜玄澗微笑道:“三弟現在的武功修為並不在我之下,著實精進不少,先前倒是沒有料想。”
渠彌國師突然哈哈大笑:“很好很好,老三自來悟性甚高,如今竟連你都奈何不了他,究竟是我教出來的徒兒,不曾折我顏面。我早說過不插手穆國政事,你便自行決斷,好好衡量如何去向太子御回覆吧。”
夜玄澗微一欠身: “多謝師尊,此事我會妥善處理。”
直到這時,渠彌國師才瞥了一眼席榻,問道:“這是何人?”
夜玄澗早已想好說辭,解釋道:“我在回來的路上無意中救了這名女子,發現她身上竟是中了巫族心蠱,所以便將她帶了回來,想請師尊看看還能不能救。”
渠彌國師眉目微冷:“笑話,心蠱乃是蠱術極致,若非功力在長老以上,絕無可能操縱,巫族那些長老早已經死絕了,怎可能有人會施這樣的蠱術,若真是心蠱,人又怎可能活到現在?”
夜玄澗道:“但依弟子所見,這確實像心蠱中最為毒辣的四域噬心蠱,師尊不妨親自替她診治,一觀究竟。”
渠彌國師掃了眼昏迷中的子嬈,冷冷道:“看看無妨,倘若真是四域噬心蠱,我倒要問問她,是何人下的手,帶她入室來吧。”轉身往後殿走去。
聽他這般說,夜玄澗已知子嬈有救,抱起她隨後入內。後殿靜室乃是渠彌國師平日靜修之地,較之外殿略顯樸素,兩排八盞螭紋青銅燈下,最為顯眼的,便是當中一張十尺見方的玄玉石床。夜玄澗將子嬈放至榻上,後退一步,請道:“師尊。”
渠彌國師移步近前,一眼看去,已察覺果然有異,微微皺了眉頭,抬手拂開子嬈散在面前的長髮,燈火之下,露出一張絕美的容顏。
乍見子嬈面容,他眸心猛地一收,忽然轉頭厲聲喝問:“她究竟是何人!”
夜玄澗不由一愣,只見他面色大異平常,似是方才提到必殺之仇人一般,目中竟是迸射出絲絲殺氣,莫名道:“師尊有何不妥?”
渠彌國師提掌懸空,再次逼問:“這女子是何身份!你若要替她隱瞞,我便立時取她性命!”
夜玄澗未曾想他見到子嬈面容竟會如此反應,暗中提聚功力,隨時準備救人。但渠彌國師武功非凡,又離子嬈甚近,這一掌擊下,是否來得及阻攔實難把握,便先答他問話:“師尊息怒,這女子身份非常,亦對穆國至關重要,師尊萬不可殺她。”
“身份非常?”渠彌國師口氣似乎冷到極致,“她是巫族餘孽還是王族之人!”
夜玄澗知他素來極恨巫族,而眼前已是隱瞞不得,斟酌道:“弟子並非有意欺瞞師尊,只是此事關係重大,擔心走漏訊息,這名女子,乃是王族九公主……”
豈料話未說完,渠彌國師已是仰頭狂笑:“九公主!原來是那個賤人的女兒,豈有不殺之理!”說罷眼風一利,徑直揮掌擊下!
夜玄澗早有防備,在他衣袖動時已經搶先出手,靜室之中雙掌相交,發出迫人耳目的一聲悶響。夜玄澗武功雖高,但渠彌國師何等功力,兼之面對師尊難盡全力,竟被他一掌震退。
掌風橫掃,室中燈火霍然而滅,渠彌國師再提功力,竟是誓殺子嬈。
夜玄澗方才全力接他一掌,雖未受傷,但氣息一時難回,趕回阻擋已是不及,眼見子嬈即將斃命掌下,當空劍氣忽現。在此電光火石間,一名黑衣蒙面人憑空撲下,劍光輕嘯,“嘭”地劇烈震響,渠彌國師身子一晃後退三步,掌力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