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蘭淡淡道:“人生苦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福緣。他若能與心上人得償所願,我替他高興,便是自己的福分。”
白姝兒美目轉了一轉,笑而不言。其實在她心中,若是當真愛上一個男子,那定要千方百計與他在一起才好,即便他另有所愛,她也必要設法讓他愛上自己。只是她心機頗深,知道此時在且蘭面前,這話是萬萬說不得,便笑道:“那我才是真正放心了。時問不早了,我們不如先尋陣法方位吧。”
且蘭點頭答應,二人隨即往桃林中行去。且蘭此時定下神來,心中默算,確定這桃林果真便是陣法生門。白姝兒將婠夫人提點的兩個方位說出,且蘭本是仲晏子入室弟子,又曾經子吳悉心教導,於奇門五行之術已是頗為精通,當下依先天八卦推算六十四方位,先尋出了陣法上離下坎的“未濟”之位,指著一處山岩道:“便是這裡了。”
白姝兒依言掠上那處岩石,方一落足,便覺周圍似有某種氣流相湧,若有若無,玄妙難言,心中不禁暗暗稱奇,將那幽靈石取出道:“以靈石封印此處,斷了生息之途,任那皇非再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生還此世,”
且蘭想皇非昔日也曾於自己有恩,兩人同門一場,並非毫無情義,如今要親手送斷他生路,心中倒頗為不忍。白姝兒卻當即破指取血,尋了巖上隱蔽位置.不惜以真元精氣引動靈石,並按照婠夫人指點的法門在四周書下血咒。那靈石幽光重重流動,透地而入,瞬間向著整片桃林擴散。白姝兒掠下岩石,扯了且蘭向後退開。
兩人一直退出數丈,只見岩石周圍靈光如幻,雲水一般傾向地下,即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仍讓人感覺陰氣繚繞,寒意刺骨。如此連綿不絕,一直過了一盞茶時分,那光芒才漸漸收斂。兩人上前檢視,知道封印已成。且蘭感念皇非舊情,遂搓土為香,傾身三拜,心中默默禱祝一番。
白姝兒與皇非雖也淵源深厚,但卻只恨他生,不惜他死,此時親手斷了他歸路,才算除了心中一大隱患,但見且蘭叩拜,只在旁冷眼相看。且蘭祭拜完畢,擒下隨身佩戴的月華石道:“東行六十四步便是‘歸妹’之位,第二串靈石便應安散在那裡了。”
白姝兒點頭道:“但願逆行法訣能夠有效。”當即在前先行。兩人轉過一處山岩,忽見眼前兩間竹屋隱於花下,碧竹盈盈,落花淡淡,竟似這絕域之中出現了一片世外桃源。且蘭心下驚異,上前推開屋門,卻見這竹屋裡面一片嬌豔柔美的喜色,桌案几榻一應俱全,榻前錦帳如煙,案上流蘇輕垂,竟然是間佈置精美的洞房。原來這片桃林便是曾經琅軒宮所在之地,子昊將陣法生門留於此處,王域變故雖大,千里之地面目全非,但這竹屋花林卻是原封不動地儲存了下來。
且蘭見那案上一對翡玉合歡杯,認得是昔日長明宮中之物.似乎隱約明白了什麼,打量這一室美景,撫案悄立,不由心潮起伏,一時竟是無法平靜。白姝兒四處檢視一番,發現這屋中一塵不染,竟似有人打掃一股,走回榻前道:“你推算的方位可是這裡?”
且蘭收斂心神,走出屋外環目四顧.點頭道:“沒錯,上震下兌‘歸妹’之位,正是在這竹屋之內。”
白姝兒道:“這靈石事關重大,我們不如還是將之埋入石下,這樣使絕不會有人發現。”
且蘭道:“也好,此地雖說人跡罕至,但如此更加穩妥。”說完方要入屋,白姝兒卻突然站住,凝曰遙望,眉尖微微一攏:“奇怪.有人來了。”
且蘭亦轉身看去,只見半山崖上雲霧籠罩,有道縹緲的身影若隱若現。徑直往這崖頂而來,來人輕動身法不在兩人之下,在那峭壁上微一借力,身子便悄然上升,如仙似魅,特到崖頂,亦如白姝兒一般卷中花枝,拂袖借力,凌空落下。迎面山風激盪,吹得她衣發飄舞,風姿出塵,白妹兒輕聲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