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忽然停下腳步,蹙眉深思。印象之中,好像有人曾在花下弄簫,花間飲酒,又似乎有人曾陪她採摘最美的桃花,輕言笑語,歷歷在目;好像有人曾執筆作畫,耐心替她完成那盞精緻的桃花燈,又似乎有人和她在落花之下執子對弈.搖頭笑她耍賴,語氣卻是那般寵溺溫柔。花開花落,花滿天地,一幕幕畫面在腦中若隱若現,不知是真實還是幻境,真實之處如此清晰; 但那人的臉卻始終如夢如幻,怎樣也看不分明。
子嬈只覺得那記憶中的畫面如此美好,拼命想要記起那人的模樣,但無論怎樣努力都是一片模糊。天色漸漸暗淡下來,那人的笑容越來越遠,那些美好的畫面也變得支離破碎。子嬈手扶花枝,只覺頭痛欲裂,彷彿有種令人窒息的悲傷淹沒了整個世界,當那笑容完全消失,最後一點光亮也被吞噬,那種絕望的痛苦無邊無際,逼得人想要發瘋。
漫天花影,忽然無風自舞。蘭音本來帶著宮奴侍女遠遠陪著子嬈,此時察覺她有些不對,快步上前叫道:“公主,您怎麼了?”
子嬈驀地回身,一把抓住她,“告訴我,他是誰?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想不起來!”
蘭音被她死死扣住肩膀,駭得臉色發白,“公主,您……您說什麼呢?”
子嬈服中神色漸生狂亂,忽地縱聲悲嘯,嘯聲淒涼慘烈,聞之痛徹心肺。蘭音內力與她相差甚遠,直被震得幾欲暈厥,旁邊侍女亦人人東倒西晃,亂作一團。子嬈嘯聲甫畢,目現異芒,拂袖將蘭音向外捧去。蘭音驚叫一聲,身子凌空飛起.眼見便要撞上旁邊山石,腰間驟然一緊,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那人救下蘭音,身形急趨向前,抬手一掌拍向子嬈。他出手快如閃電,正是覷準子嬈舊力方消、新力未生的空隙。子嬈抵擋不及,身子一晃向後倒去,那人伸手將她接住,方才鬆開蘭音道:“沒事吧?”
蘭音這才看清來人正是夜玄殤,驚魂甫定,顫聲道:“殿下,九公主……怎麼會這樣?”
夜玄殤面色凝重t抬手又封了子嬈數處穴遁。方才她那一掌看似容易,實際上乃是畢生武學精華所在,若他對子嬈的武功不夠了解,或是遲來一步,此時局面恐怕又如邊城客棧一般。夜玄殤蹙眉不語,將子嬈抱起送入寢殿,方對蘭音道:“你來看看吧。”
蘭音嫁為東宮妃予之前曾為醫女,於醫術一道頗為精通,這時定下心來,仔細察看子嬈的情況,沉思片刻道;“殿下,九公主近來是否服用過什麼特殊的藥物,現在她好像有些事情記不清楚,但又拼命想要回憶,或許就是因此,才會造成這種混亂的狀況。”
夜玄殤略一斟酌,道:“她的確服用過一種叫做‘忘憂’的奇藥,但是那藥物曾經過多次試驗,只會令人忘掉一些事情,本不該有這樣的反應。。
蘭音點頭道:“原來如此,這便是問題所在,殿下可想而知,人的思想意識複雜多變,有些藥物雖能抹去人的記憶,但如果那記憶對一個人來說是最珍貴、最不願丟失的東西,那麼他從心底裡便會抗拒這種遺忘。這忘憂之藥用於常人或許效果奇佳,甚至可以說有益無害,但九公主修習的武功中有攝魂術之類的心法,她對精神力的控制本便超乎尋常,所以當她執著於一些事情不願忘記時,自然而然便會去抗拒那些藥物的控制。她心中的執念越深,這種抗拒的力量就越強,但是對於自身的危害也就越大,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會承受不了,隨時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夜玄殤路上其實曾經想到這一可能,此時不過從蘭音這裡再次得到證實,問道:“依你看來,此事可有法子解決?”
蘭音道:“最直接的辦法當然便是消除忘憂的效力,恢復她的記憶,但卻不知哪裡能夠找到解藥。”夜玄殤搖頭道:“找到解藥怕也於事無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