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籌備節日;人們都紛紛走上街頭採購;無論是衣裳鞋襪還是布匹首飾,這個時候都進入了銷售旺季。
老兵們做出來的鞋子;這時候已經擺進了太原大大小小的店鋪;雖然幾個村裡的幾千老兵當中,能夠接活兒的老兵還是隻佔了一小部分;但是;畢竟有了希望,而且嚴霜準備買地建廠的事兒也傳出來了,大夥兒知道這是專門為他們開的廠子,心裡更是踏實。所以嚴青親自帶隊馱了帶了糧油布匹給村裡送年貨的時候,發現大家的情緒比過去好多了。
“等開春雪化了,大娘蓋房子的時候,喊我們一聲,我們都去幫忙。”王三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我雖然腳不能動,可是給牆抹個泥之類的活兒還是沒問題的,我爹當年就是泥瓦匠。”
“你老實納你的鞋底吧!聽大郎說你是全村納鞋底最快的,哎呀,什麼時候給我也做雙鞋,你給我牽過馬,為我提過刀,還沒給我做過鞋呢!”嚴青看王三郎精神好,心情也很好,忍不住打趣他了。
王三郎苦著臉道:“將軍,我只會納鞋底……”
嚴青知道他做的什麼活兒,故意接著難為他:“鞋底也行——”
王三郎看出嚴青是在逗他玩,他本就是嚴青的親兵,過去也是個愛開玩笑的,如今本性又開始露頭了,聽這話很捧場的接下去:“將軍,您可要讓人先買了布,再糊了板,裁好了與我送來——我只會往上頭穿線。”
嚴青忍不住笑罵道:“你可真是出息,比得上當你高太尉家那隻會鏤蔥花的廚娘了!”
這鏤蔥花的典故在市井中傳的甚廣,當過兵的這幫人也大多聽過,不由得都哈哈大笑起來:“我們現在可不就是一群鏤蔥花的,做糨糊的只會拿棍子攪和糨糊,糊底子的只會刷糨糊,裁鞋底的一天到晚就是拿著剪子比這線來畫,外人說我們是滿村的鞋匠,誰能想到,這一村的鞋匠,真放出去,能自己做出雙鞋的,找不出三五個來。”
嚴青聽著也覺得蠻好笑的,順手接過王三妻子端來的熱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去,抬起頭鄙視的看著這群老兵:“可不是,還是一群粗漢……”
“好像您細緻到哪裡去了似的!”獨眼李四平十分無語:“一碗水三口就喝下去了,我前幾天還嘀咕呢,將軍病了一場,身體怎麼說也該嬌弱一些,結果還能跟過去似的那麼……”
嚴青吐血:“不會說話就給我閉上你的嘴,什麼叫嬌弱……你剩下那隻眼睛是不是白長了?”
一群人鬨堂大笑,嚴青看著眾人的笑臉,心情也跟著好了不少。
老天顯然不準備讓嚴青開心太久,他回到自己家裡,便看到了開封傳過來的邸報,還有送邸報的郵差順便捎過來的岳母歐夫人的信箋以及幾箱子禮物。
禮物什麼的,嚴青看都沒看便讓人連著歐夫人給嚴霜的信送到女兒的院子裡了,他那個岳母,便是下輩子都不會送他這個女婿什麼東西的,嚴青對她早就不抱什麼期待了。只是岳母這次居然給他也寫信了,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邸報的訊息讓嚴青的臉色有些不好,認認真真看了幾遍,嘆了口氣,把信放到一邊兒,又拿起了歐夫人給他的信。即使不看內容,嚴青也知道里頭絕對沒有好聽的話,拆開信一讀,果然如此。歐夫人在信裡頭把他劈頭蓋臉一通臭罵,直說他對妻子不好也就罷了,對親生女兒也這般不上心,哪裡弄來的破落戶,便給她的外孫女招成了女婿?竟連個招呼也不跟她這個外祖母打,真是豈有此理。又說現在天冷,等開春了便派人過來接嚴霜回開封。話裡話外,全然沒有跟嚴青商量的意思。
嚴青把信放下,頭仰到椅背上,覺得眼眶有些發酸:“柔娘,柔娘,你就這麼走了,讓我好生為難。”嚴青對自己的岳母,是愧疚的,他讓她早早地失去了最疼愛的女兒,所以他理解岳母對他的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