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
朱渙道:“要知在江湖上行走,武功高強,雖然能殺敵於千里之外,但蠻勇血性,卻非控制一切之手段。人在江湖,除了要有一身絕頂武功,也更要有聰明於世的頭腦。你看看,像安若海那樣稀鬆平常的武功,尚能拉起一個控制江湖利益的十二連環錢莊,嘿嘿,他憑的是什麼?他憑的是聰明的頭腦,憑的是精準的眼光。所以,我和陸然、極天夫婦的武功,雖然比獨孤長風以及當今少林主持知悔禪師差了一點點,但我們頭腦靈活,知道怎樣將自己短處轉化成優勢,且更好的利用優勢。”
李玄道:“利用好優勢。哼,我明白了。你和陸然投身王公貴族麾下,除了享用其給予的錦衣玉食,也是利用地位優勢,拉攏更多的高手,短時間內擁有一加十的勢力。”
朱渙道:“果然聰明過人,一點即通啊!如今老夫既已看穿宇文化及成不了大事,也只能在唐國公李淵那裡開闢後路。嘿嘿,我如此做,並沒傷害宇文化及的知遇之恩,同時也為自己留下後路。”李玄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下暗道:“你如此卑鄙之心思,恐怕宇文化及也已看穿了吧。難道他讓你來,就沒有藉機除掉你或讓你吃點苦頭的打算!”他暗歎一口氣,心道:“人人都在盤算著自己的利益!”
此時,李玄丹田已然平復許多。
他潛運內息,試了試經脈各處,已毫無遲滯之感,心知此戰不可避免,還不如早早結束。他舒了口氣,長嘆道:“你我理念不同,看事行事方式不同,如今已必須一戰。”
朱渙聞言,仰天大笑道:“好,我就喜歡痛痛快快之人。這一戰,將是我穩固江湖第一位置的大好時機。所以,待會兒你即使敗了,我一定不會因你敗後求饒而放過你。”
李玄聞言冷冷道:“待會你敗了,我一樣也不會留你性命。”
朱渙點點頭,道:“那你進招吧!”言畢,右手輕輕一擺,緩緩做出一個詭異古怪的姿勢。
李玄見朱渙不丁不八的站著,單手向前,中指與拇指相扣,似彈似射,而飄飄的左袖已飛蕩起來,如盤旋的飛龍,更似作勢飛撲的勐虎。這是無懈可擊的守中帶攻招式!倘若李玄以虛招試探進攻,朱渙必會以指力彈射,遠遠狙之,而李玄若以快速身法進擊,朱渙失去手臂的左袖必會以纏、攪、甩、抽、噼、扭等招式將其裹住。倘若李玄步步為營,以最穩健的進攻方式進擊,朱渙必定會化指為掌,配合柔韌的左袖,以剛柔並濟的招式防守反擊。種種可能,在李玄腦海中劃過,但始終找不到最好的進攻手段。我倘若和他在此耗下去,冰兒怎麼辦?天亮了怎麼辦呢?
李玄越想越不知該怎麼辦,剎那間,背嵴已被冷汗溼透。
朱渙凝勢不變,盯著李玄,緩緩道:“小子想要與老夫耗下去麼?嘿嘿,你可知你心愛的人兒耗不起啊!”說話聲中,鉤月又斜斜向西,掛在遠樹上,落在環形水流中,一個天上,一個水中,遙相唿應,卻彼此不得,豈不正是李玄此時的心情寫照!
李玄背對鉤月,朱渙迎著淡淡月光。李玄見朱渙起勢後,臉色頭髮都漸漸發生了變化。他那張本來略帶紅潤的臉,此時已變得慘白如紙。他原本攏在一起的頭髮,不知何時已經炸開,根根直立,或向兩側放射,如沙漠乾枯的蓬草,凌亂而積極向上。
一個人,在片刻時間怎會有如此詭異的變化?難道朱渙忌憚自己,緊張所致?難道他是故意弄出這種不同尋常的變化引自己上當?難道他要在以逸待勞中突施殺手?
李玄心念數轉,將能料到對方所有的變化,悉數想了一遍,最後卻又全部予以徹底否定。
高手過招,無招便是招,渾身破綻便是沒有破綻。李玄已看得清楚,朱渙站立的姿勢攻守兼備,雖然毫無破綻,但若他一動不動、固步自封,其實便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