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仙侶山的名字好聽麼?哼為何我每次聽到這名字卻覺得很刺耳?”李玄與蒙面女子不知他話裡何意,正要相問,卻聽馬伕韓子山淡淡道:“既然仙侶山的名字刺耳,不如給這裡另取個名字。嘿隔風嶺,仙侶山,不但普通而且太有逍遙快活的頹意了喂,混小子,把這裡改成‘殺豬嶺’怎樣?”
蒙面女子見馬伕韓子山幾口烈酒下肚,似有醺醺醉意,原本淡白色的臉頰已變得通紅,所以沒等李玄回答,噴的一笑道:“山大叔童心不改,殺豬嶺比仙侶山好聽麼?”
李玄望了望馬伕韓子山,見他微閉雙目,神色蕭殺,不似開玩笑的樣子,便道:“其實任何名字只是個標記符號,不必過分在意,若勉強將山、水、人、物攪合其中,倒顯得膚淺了。當然,這只是晚輩淺見,倘若前輩願意,可否將改成殺豬嶺的心思說給我們聽聽?”馬伕韓子山冷笑一聲,雙目突張,沉聲道:“這能有什麼心思?殺豬嶺便是殺豬的山嶺,若不殺豬,何必改成殺豬嶺?”轉頭看了看蒙面女子,淡淡道:“煙姑娘,道觀旁有一條隱蔽的小路,你現在可沿路翻過山嶺,不消十幾個時辰,便可到達柔姑娘的莊子。你快走吧,我要和這混小子絮叨幾句。”
蒙面女子聞言,不明白馬伕韓子山為何突然要自己先行離去,微微一怔,隱隱覺得自己若是離去,這裡必有大事發生,略加思索,笑道:“既然這裡已距柔姑娘的莊子不遠,我又何必著急呢?”頓了頓,又道:“山大叔,你要說的話我不能聽麼?”
馬伕韓子山大笑:“可以聽,當然可以聽。”說著,聲音陡然陰狠起來:“既然你要留下,那聽一聽也無妨。”李玄不知馬伕韓子山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見蒙面女子不願先行,也微笑道:“既然如此,咱們便洗耳恭聽。”此時,道觀外風聲突起,翻卷湧動的冷風裹夾著滿地的落葉,像一隻只橫衝直闖不諳人間悲苦的魔獸,穿過雜林,蕩起澗水,直吹的早已殘破倒塌的圍牆裡外,沙飛石走,更加昏暗起來。
李玄與蒙面女子圍坐在柴火堆旁,凝神望著馬伕韓子山。
馬伕韓子山嘆息一聲,不徐不疾道:“三十幾年前,我練成霹靂神功第一重後甚是興奮,已不滿足在小圈子內博得的名聲,而是想著到更大的江湖上去闖蕩一番。哈哈山水層疊,快意美酒,在此後幾年的時間裡,我雖不敢說是所向無敵,卻甚少遇見與我相當的對手。但就在我最為得意之時,卻不慎敗給了一個人。”
李玄奇道:“前輩霹靂神功功力深厚,早已到了內斂深藏的地步,誰人能打敗您?”
馬伕韓子山搖了搖頭,嘆息道:“你說的是我現在的內力狀態。但當年我還沒修習到這等地步。那一戰我雖敗了,卻敗得極不服氣。要知以內力而言,那人與我旗鼓相當,之所以能勝我,只因使了些陰謀招式而已。”蒙面女子道:“陰謀招式?難道那人卑鄙的偷襲你?”馬伕韓子山搖了搖頭道:“那倒不是。只是他所使的劍法詭異非常,每次出手招式,不但夾雜著陰柔、狠辣的手法,且超出常人的思維。”
李玄聞言道:“敵難所料,出奇制勝,各門各派自有不同。若手段光明,其實也算不得卑鄙。”馬伕韓子山點點頭道:“這話有道理。但當時的我卻不這樣認為。那一戰敗北,我下決心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內力。若內力佔盡上風,縱使他招式千變萬化,也必不會是我的對手唉這霹靂神功雖然剛猛,卻最忌諱修習操之過急,我越是急於提升,反而進展緩慢。沒奈何,我只能不顧修習之要訣,冒險另闢奇徑豈知,在這奇徑上走了不幾日,一個不小心,我竟走火入了魔。”
李玄心下暗道:“當年獨孤鴻不管不顧的告誡,強行修習,差一點走火入魔身死。而這位韓子山前輩也因急於求成,差點走火入魔。看來內力修習之道,必須循序漸進,層層疊加,才可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