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時中想笑又松不下嘴角,他微微偏過頭,低聲道:“我媽現在怎麼樣了?”
嶽和儀看著他緊繃的小身子也覺得不忍心,怎麼越長越瘦,尤其那張小臉,五官都快放不下了,聲音不免低啞了幾分:“我這樣說,你聽著,韓雩她最近的狀況很差,身心耗弱,她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只能靠輸液維持基礎營養,她誰也不理會,也認不得任何人,別說她認不認得,她根本沒反應……之前淑媛跟我說的時候還好好的,而且有慢慢復原的趨向,沒想到才過幾天就馬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為什麼?”餘時中瞪著嶽和儀,又轉頭去看萬成,焦躁道:“她,她不是有心理醫師嗎?心理醫師怎麼說?連心理醫師也沒用了嗎?”
提到心理醫師,嶽和儀剎那變色,欲言又止,見餘時中又要胡思亂想,萬成趕緊道:“他辭職了。”
“為什麼!”
“這、……”嶽和儀輕咳一聲,吞吞吐吐道:“那個心理醫師叫傅暲,他擔任韓雩的治療醫師長達快兩年,效果一直都還挺不錯……”
“那為什麼?告訴我,嶽叔叔……”
嶽和儀遲遲沒有開口,餘時中一急,就去扯萬成的胳膊,嘶嚷道:“你不要哄我!告訴我!”
萬成半邊肩膀都被扯歪,無奈得低嘆道:“Clock……”他抬頭跟嶽和儀交換一個眼神,另一手輕輕安撫暴躁的時中。
時中一察覺嶽和儀眼神有鬆動,便鬆開萬成,全神貫注得看著他,嶽和儀無法錯開青年的視線,把牙一咬:“韓雩一直很信賴他,可能見面的次數太頻繁,樓青雲覺得治療成效不錯,便叫他不用再來了。”
“成效不是很好嗎,那為什麼?”
“……殊不知傅暲一走,韓雩馬上又犯病,而且變得更加嚴重,連樓青雲也不認。”
“那為什麼不再找傅暲回來?”餘時中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嶽叔叔要露出那種為難的表情。
萬成這時插了話:“Clock,樓市長應該就是不希望傅暲再繼續治療你母親,你母親太依賴傅暲了,有時候幾乎一整天都跟他處在一起,雖然說心理治療師就是要跟病人建立在信賴關係上,但一但牽扯到私情,就無法再做出專業的診斷,這是行內的大諱,單就這點,傅暲太沒有素質了。”
“私情?”餘時中氣得直髮冷笑:“你們……就是這樣看待我媽的?”
“不是韓雩的問題!”嶽和儀揚聲道:“是傅暲他心術不正,樓青雲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心術不正的人待在韓雩身邊,先不管他是不是起了歹念,孤男寡女朝夕相處成何體統,你媽又是那個狀況,不是她不對,是別人騙她啊。”
嶽和儀又道:“在他之前,你媽最壞也就是那樣,但傅暲來了之後,你媽整個人都變了,情緒起伏也很大,淑媛甚至在想是不是根本就是傅暲才害得韓雩病情更重,甚至還……”他嘎然住了口。
“輕生嗎?”餘時中接下他說不出口的話:“我知道。”
嶽和儀很震驚他連這件都知道,好不容易才笨拙得嗑出安慰的話:“你媽、那個、沒事了啊,沒什麼大礙。你放心。”
“傅暲不是你同學嗎?”餘時中揚起頭詢問萬成:“他是這樣的人嗎?”
萬成幽幽得看進餘時中漆黑的瞳仁:“傅暲不是我的同學,我會知道他是因為張泉,他們是國外讀書時的同期,我其實不認識他。”
餘時中猛然睜大眼睛:“張泉呢?”
萬成道:“他回去了,他臉色不太好,我叫人送他回去了,你要問他嗎?”
餘時中垂下睫毛,遮住他的眸色,停頓了好久才道:“不用。”
嶽和儀伸手摸了摸餘時中的頭,心疼道:“你要不要跟叔叔回去看你媽?”
“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