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個力量,也無法使兩個世界合二為一。
我張了張嘴,希望可以說點什麼,可才剛開口,就被綱吉拉住手臂圈進了懷裡。我猝不及防,一頭撞上他的胸膛,不過一點也不疼。他的懷抱很溫暖,只是好像有些顫抖。
“潮,我之前是不是說過,等到一切結束之後就去日本看看?”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他笑起來,聲音又輕又低,彷彿只是一陣從我耳邊劃過的暖風,抓也抓不住:“所以,一起回並盛吧。”
我手指一抖,一直停留在“YES”鍵上的游標終於按了下去。
“好,我們去……回並盛。”
回你的家,回到那個最初的地方。
第二天,我們就從巴勒莫機場乘坐上午的航班飛往日本。
綱吉通宵處理完剩下的工作,上了飛機後就一直在補眠。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腳下的城市逐漸被冬日厚實的雲層淹沒,三萬英尺的高空上什麼也沒有。
這是我們第二次一起旅行,距離上一次其實也不過就過去了四個月,心態卻已經截然不同。
那個時候更多的是期待,惴惴不安又充滿興奮;而現在,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好像只是去做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為了當初的約定,為了在最後劃上一個誰都不會後悔的句點。
不過十多個小時的飛機著實辛苦,我一開始還會翻看一下隨身帶來的小說,最後也乾脆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被叫醒的時候,飛機即將降落。我看著自己身上蓋著的毯子,再看看隔壁的綱吉,他似乎早就醒了,將我叫醒後揉了揉我的頭髮,順勢伸過手臂將我旁邊的機艙板開啟。
刺眼的光芒頓時照亮了整片視野,我立馬閉上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能睜開。飛機正在向下飛行,窗外的天際線也變得傾斜。一輪從未見過的巨大紅日就那樣掛在雲層彼端,毫不吝嗇地將機翼也塗成了金紅色。
緊接著,飛機便降落在大阪的關西國際機場。此時日本還是凌晨6點,我們稍作停留便直奔京都,到達京都車站時連八點都沒到,剛好可以吃一頓早餐。
我的時差還沒倒過來,吃過早飯後才有了點精神。這時候飲食店外的地下商店街也漸漸熱鬧起來,我牽著綱吉的手穿梭在車站來往人流中,突然想起之前在巴勒莫機場時的那個問題還沒有得到解答。
“綱吉君,我們已經到京都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先來這裡而不是直接去東京了嗎?”
走在前面的青年停頓了一下,又繼續看著手機導航向前行走。他的聲音穿透車站喧鬧的人群,笑意清晰可聞:“學建築的人似乎都喜歡到京都和奈良來,我想潮應該也會喜歡吧。”
我又是一愣:“還要去奈良嗎?”
握著我的那隻手緊了緊,綱吉回過頭來,輕聲笑道:“嗯,我也想再去那裡看一看。”
因為原本就沒有很多時間,所以這次在京都和奈良的行程只安排了兩天。
到達京都的當天,我們先去之前預定好的酒店放了行李,之後便馬不停蹄地開始攻略各個有名景點。
從北野天滿宮到平野神社,再到晴明神社和二條城,隨後回到京都站解決午飯問題,接著繼續搭乘公交前往位於另一個方向的清水寺。
這個時候的京都比義大利冷得多,難得的是天氣很好,天空乾淨湛藍、盈盈發亮,雲朵棉絮似地漂浮其上,空氣裡透出沁涼的冰雪氣息。
下了公交後,遊人明顯比其它地方多了不少。我拿著從京都站裡要來的地圖一邊看一邊走,綱吉在前面牽著我的手,有時候看到街邊有意思的小店鋪便會停下來拉著我進去看看。
通往清水寺的坡道非常長,我們在中間的岔路口挑了條遊人較少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