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先生,”青年抬起目光,終於連嘴角的笑容也冷下去,“如果是平白無故的宣戰,我想這也未免太可笑了。您不會連理由都沒有吧?”
白蘭咧開嘴,笑容更加燦爛:“綱吉君真是聰明人~那麼,可以將瑪雷指環交給我嗎~?”
“那是基里奧內羅的指環。”綱吉彎了彎眼角,“而且它們在幾個月前被人所盜,白蘭先生應該也知道不是嗎?”
“哦~綱吉君是想說瑪雷指環不在彭格列嗎?”白蘭臉上的笑意終於一點點退去,“那麼談話就到此結束吧~時間也差不多了呢~”
他冷眼看向在場所有人,抬起手臂做了個開槍的動作,緊接著螢幕閃過一道白光,重新恢復成白色幕布。與此同時,會議室大門被人從外面開啟,慌張的喊聲緊跟其後:“BOSS,彭格列在陶爾迷的據點被攻擊了!對方、對方是密魯菲奧雷!”
會議被中途打斷,原本的作戰籌備最終成為緊急應戰。彭格列的各位好像在一瞬間達成了某種默契,紛紛起身往外走,迪諾也跟在綱吉後面沉聲說著什麼。
眼看著其中那位銀色短髮的青年也要走到外面,我快步衝過去攔在他面前,連珠炮似地劈頭就問:“獄寺先生,可以告訴我RAY小姐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嗎?你去科西嘉島將她救回來了不是嗎?她難道不應該在夏馬爾醫生那裡養傷嗎?不要告訴我她此時出現在密魯菲奧雷只是個意外。”
獄寺不耐煩地停下腳步,煩躁地看了我一眼:“很不幸,我也想知道答案。”
我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那感覺就像是一口血嘔在心頭,吐不出也咽不下:“獄寺先生!那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到了這種時候還可以如此鎮定的理由嗎?你就不能多關心她一點嗎?!你以為她是為了誰才會去……”
“夠了!”陡然拔高的男聲毅然打斷我,我瞪大了眼不甘示弱地看著他,而獄寺也同樣凝視著我,眼底好像有什麼馬上要爆發出來,“我再說一遍,我·也·想·知·道·為·什·麼。”
這一番話,說得咬牙切齒,比從齒縫中蹦出來的感覺還要艱難。那一個字一個字落在地上,好像都能將腳下的地磚硬生生砸出幾個窟窿。
我咬住下唇,終於不再說話。
綱吉在身後拉了我一把,輕聲嘆息:“不要說了,潮。”
他的聲音不知為何突然刺激了淚腺,不甘、憤怒、委屈都在一瞬間迸發出來。我猛地別開視線,退到一旁,低下頭悶聲道:“我很抱歉,獄寺君。”
沒有回話。
獄寺停頓了幾秒,重新抬起腳步離開。
我站在原地,垂頭看著地磚的紋路,使勁扯了扯頭髮。綱吉走到我面前,將我的腦袋按進他懷裡。頭頂的聲音裡帶著不忍,比起安慰,更像是在述說某個事實:“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現在也只能忍耐。”
我搖了搖頭,垂在身側的雙手不住收緊:“我只是在想,一個人呆在白蘭那種傢伙的身邊,不會覺得辛苦嗎?那一定很寂寞也很艱難。可是,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這種方式呢?”
綱吉沒有說話,許久嘆了口氣:“艾瑞卡小姐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也不知想到了什麼,他頓了頓,重新開口時話音裡帶上了溫暖的笑意,“一定是因為相信你和獄寺君,相信著她的同伴們,所以覺得即使忍受這種痛苦也無所謂了吧。”
我閉上眼,腦海中恍惚又浮現出方才大螢幕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她的目光很快從我臉上移開,但我還是看到了眼底一閃而過的倔強,簡直像在說“就算你阻止我也是沒用的”。
其實,她就是害怕我們阻止,所以才會讓阿徹在昨天晚上再通知我們她關閉了通訊功能這件事情的吧。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