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知道白蘭今天要出現在這家店裡。
那為什麼沢田還要讓我在這個時間到這裡來見他?
我難以自制地用手捂住嘴巴,蹲到地上緊緊抱住了自己。心裡難受得要命,腦袋裡嗡嗡直響根本無法思考,只有一個想法異常清晰,可我實在不願意承認——
沢田綱吉大概已經知道了白蘭會經常來我的書吧這件事情,所以想要試探我是不是和白蘭有關係吧?所以,他是故意爽約的?
他可能是在出發前才知道白蘭也會出現所以才選擇不過來的,可結果仍然是他沒有告知我,反而將計就計選擇了靜觀其變。
我覺得腦子一片空白,但那其實也只是片刻。出乎意料的,我竟然很快就接受了這一事實。
沒錯,沢田綱吉是彭格列的首領,他也是個黑手黨,只是他比起一般的黑手黨來說要更加溫柔,或者說,他身體裡那根深蒂固的溫柔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黑手黨。
正是這份溫柔,讓他為保護同伴而走上這條路,我是知道這點的。我只是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他的溫柔竟然會讓我感覺如此殘忍。
但不得不說,他這樣的試探,未必不是考慮到要顧全彼此的面子,比起直接挑明要好得多。這也許是他自己的主意,也許是Reborn的主意,又也許是其他什麼人的主意,可不能否認,他最後確實這麼做了。
而忘記了他是個黑手黨、把他想象得過分仁慈的我,真是太糟糕了。
我忍不住自嘲了一番,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走到了音像店門口。外面還在下著瓢潑大雨,看起來一時半會是不會停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去。
正考慮著是不是要再一次冒雨跑去車站,音響店的工作人員卻叫了我一聲,向我指了指門邊那一排貼有標籤的雨傘。原來那正是為下雨天沒有帶傘的顧客準備的,人們可以免費使用,只要保證能夠歸還。
我心懷感激地借了傘,終於可以不用冒雨回家。然而不幸的是,當晚我就發燒了,溫度高達39。7℃。
腦袋暈得厲害,整個人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我找到藥吃下後還是渾身不舒服,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
大概是發燒燒糊塗了,半夢半醒間,我好像回到了大二那年冬天。那時候我也像這次一樣因為淋雨感冒發燒,原以為很快就會好,可一連幾天過去,溫度反而越燒越高。
第三天晚上,室友終於看不下去,在寢室樓門禁之後仍舊半是勸說半是強迫地拖著我去了校醫院。當時恰逢H1N1盛行,我燒到近40℃,果然被留下來住院觀察。
結果這麼一住就住了一星期。
那段時間裡,同學的慰問簡訊幾乎算得上絡繹不絕,室友們一日三餐按時來看我給我帶吃的,怕我無聊第一天就幫我把筆記本帶到了病房裡。我雖然住著院從早到晚就是掛鹽水,卻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跟現在一點也不一樣。
睜開眼的時候,外面的天色還是暗的。
看著頭頂不怎麼熟悉的天花板,還有周圍模糊不清的傢俱輪廓,我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過了好久才意識到之前似乎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那夢裡的人,現在都不在身邊。
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當時我沒有意識到一定是因為有關心我的同學和室友在,而現在我一個人呆在陌生的世界裡,心心念念著想要見到的那個人卻不相信我,將我一個人丟在那裡面對白蘭。
我睜大眼望著天花板發呆,下意識伸手摸了下耳垂。耳釘上微涼的溫度刺激著神經,卻很舒服。
也不知道阿遙和阿紫現在怎麼樣了……我生病的事情還是不要讓她們知道比較好。可話雖如此,心裡又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