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戰爭的全過程:希特勒匪幫的突襲,斯大林一九四一年十月革命節在紅場列寧墓上發表演說,大轟炸,蘇聯人民送自己的子弟參軍,蘇聯婦女在工廠加班生產、擦拭著炮彈頭,坦克與大炮的轟鳴,直到勝利,蘇聯紅軍的檢閱部隊把繳獲的希特勒軍隊的各種軍旗踩到了腳下。
我不知道這部電視片是蘇聯的電視臺公開播放以反覆向居民進行傳統教育的,還是專門的閉路電視,給外國客人們看的。
但這電視片的內容與精神深入人心。所有我見過的蘇聯人,男和女、老和少都喜歡講這個話題:“我們在二次世界大戰中死了一千二百萬人,差不多佔當時人口的十分之一。這就是說,每一個蘇聯家庭都有自己的成員或親戚犧牲。我們容易嗎?”
接著的一句話便自然是:“我們要和平。不要打仗,不要戰爭。”
差不多人人都這樣說,說的時候神態十分嚴肅。
在蘇聯,在莫斯科,在塔什干,在撒馬爾罕,在第比利斯,我參加了具有官方色彩( 即不包括在私人家裡舉行的 )的宴會八次。每一次主人都要祝酒“為世界和平乾杯”,然後是“為了婦女”,特別是“為了在座的美麗的女人們”而乾杯。這時候主人往往要擠擠眼睛,開幾個幽默而又富於人情味的玩笑,有時候玩笑甚至開得有點葷。第三巡就該是“為了兒童,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讓孩子們生活在晴朗的天空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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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蘇心潮(3)
為和平、為婦女、為兒童,關鍵還是和平。和平、和平、和平。幾十年來,蘇聯朝野,總是講和平,堅決把和平的旗幟抓在手裡。
在我們到達莫斯科的第一個晚上,晚飯後我們在俄羅斯飯店周圍散步。那是一個星期天,紅場上、莫斯科河畔,到處是度假的蘇聯人。一些老人胸前滿滿當當地掛著勳章,悠閒而威嚴地踱著步子,有的是全家出遊,不少人嘴裡吐著伏特加的氣味。相對來說,這種假日踱步的人流中年輕人比較少。一位和老伴挽著手、酒氣很重、勳章有兩三個的老人主動與我們攀談。他先猜我們是日本人,又猜我們是來自東南亞,等我們告訴他我們是中國人之後,他略略一頓,然後緊接著的一句話是:“我們要和平,我們不要戰爭。”
六月二日,我們到達塔什干的第一天。啊,那真是疲憊不堪的一天。起飛前等待辦各種手續用了四個小時,飛機上飛了四個半小時,降落後又等了三個多小時來辦理“報到”和“註冊””的手續,然後才進入自己的房間。謝天謝地,總算是能洗一把臉,能喘一口氣了。晚飯以後,我們外出散步,看到一位夜班看守私人汽車存車處的小夥子。小夥子是韃靼人,精力充沛,熱情而又饒舌,見到我們便攀談,接著滔滔不絕地談起他對各項國際問題的看法來。當然他的看法都是《 真理報 》和《 訊息報 》上登載過的,究其精髓仍然是同一句話:“我們要和平,不要戰爭。”
與塔什干亞非拉電影節的正式影展同時舉辦的還有一個電影市場。在電影市場上我們看了莫斯科電影製片廠與西柏林一個電影機構合拍的影片《 岸 》。《 岸 》是根據尤利·邦達列夫的同名小說改編的。早在一九七二年,我在烏魯木齊南郊烏拉泊“五七幹校”就讀期間,就拜讀過這篇小說。對這篇小說的回憶與寫實的交織的寫法、特別是其中關於主人公第一篇作品發表時的種種趣事與蠢事的回顧,我都很欣賞。小說的那種對於生活、歷史、現實進行宏觀思索的氣派,也很觸動我。改編成寬銀幕彩色上下集故事片,拍得也算得上一絲不苟,但我所激賞的主人公回憶青年時代處女作的發表的情節全部刪去了。給人印象最深的是影片中的一個次要人物,在德蘇戰爭的最後階段,這位蘇軍下級軍官搖著白綢子企圖與據守一幢樓房的法西斯殘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