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非輕柔地上前一併攙扶著剛剛站起的零,在龍皓遠略顯深沉的盯視中面帶笑意地伴在她的身側,靜靜地聽著她道說事情的原委——連他都未詳細聽過這一事情。
來回望了眼三人認真傾聽的表情,零的面上多了幾分動容之色:“長話短說,當年我5歲,親眼見著上官明月把我胞姐凌虐至暈。我孃親芙蓉想要上前阻止,卻被瘋癲禽獸的他推倒在地凌虐,更甚至在夏洛爹親進來救人之際被他用硬物砸腦部致死,夏洛爹親也因此而遭到厄運。”
零的話語語速緩慢,聲音空靈,完全不似在說一件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而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敘述,聽得皇帝父子席間眉頭深皺,面色難看。唯獨柳輕非一人別有意味地垂頭望著那位淡然的佳人,也只有他才知曉她真的是在以旁觀者的身份在敘說一切。而這一切,都只為了上官婉兒,當下,柳輕非的大掌輕輕撫上了零的肩頭,給予她幾分力量,引得佳人眼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沉澱了好一會,皇帝才聲音帶些沙啞地開口問道:“鳳舞,你這話……”剛想要問這番話是否真確,他卻忽地想起自己適才已然答應無論她說什麼都會相信。一想到如此,皇帝的話語戛然而止,面色變得又是沉黑了幾分。
他狠狠地拍了拍桌,怒斥了一聲:“畜生!”
也就是這一句,使得零的唇角上揚了幾分。皇帝站在她的一側了,婉兒,你的仇,我會慢慢替你報去。
龍皓遠面色複雜地望著零,望著那個永遠一派淡然的女子,聲音有些陰沉:“婉兒,你的意思是,在你5歲那年你就親眼見著這……爾後十一年,上官峰卻還重用你為他的商行出力……你……是如何……”
他也不清楚自己想要問的是什麼,只知道這一刻,比起在泰城時對她單方面的喜愛之感,忽地衍生為一種深深的憐惜。
“他是在利用我。”零淡然開口,語帶嘲諷,“如果不是因為我還有價值,如果不是不確認我是否夏洛爹親與我孃親通姦下的種,他怕是早已把我置於死地了。”
毫無疑問,上官峰一直就是一個狡猾而無情的老狐狸。他重視香火,也不過是受了封建傳統思想的觀念,若是真的疼愛子女,又怎會不顧女兒的生死,為了達成目的不惜把她們給奉獻出去。
就連上次上官蓉蓉設計她未果而自己失貞一事,上官峰也並未太過介懷,正是因為不在意,才能做到不介懷。比起她這個殺手,上官峰可說是一個無情的魔鬼。
“鳳舞,你告訴朕這件事,是想讓朕替你做些什麼?”果不愧是一國之君,皇帝不出多時便從原來的震驚當中恢復了鎮定,“這件事事關你孃親與你的名譽,你深夜見朕無非也是不願讓他人知曉,既是這樣,朕不能以此定上官父子的罪,你想讓朕做些什麼?”
零與柳輕非對視了一眼,眼中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二人的欣賞之感,這般敏銳的能力,果真是位明君。
“父皇,鳳舞並不想讓皇室也捲進這場紛爭當中,所以鳳舞只想借住父皇之名協助夏洛擊潰上官家,除去上官家的首富之名,並儘可能地打擊上官家的財政。”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零輕柔地把它遞到了皇帝的面前,“這封信函中有我與夏洛協作構思出的方案,還望父皇抽空能閱讀一番。若是覺得可行,只需告知八王爺,八王爺自會把資訊傳予夏洛。”
皇帝接過了信函,並未當場檢視,僅是把它妥當收好後便用著深邃的眼神靜靜地望著零,“鳳舞,你不是一個普通女子。”
其實早應該發覺了,身上攜帶這這麼濃重的血腥之意,遇著什麼事什麼人都是一派冷然,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眸中帶著深重的復仇之意,這樣的一個女子,整個王朝怕是找不著第二位了。
柳輕非忽地“啪”的一聲開啟了摺扇,一派翩翩地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