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司說,走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喝杯咖啡,下午一起去上課。
傅小司在樓下一直按門鈴,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下樓開門的聲音,門一開啟陸之昂就嗷嗷地叫著衝了進去,一邊衝一邊說,阿姨啊,好冷啊外面。傅小司側身進去,於是立夏看到了傅小司的媽媽。正想開口叫阿姨,還沒來得及出口,結果傅小司的媽媽倒先開了口,她說,你是小司的同學吧,快進來,外面很冷呢。立夏看著傅小司媽媽的笑容突然就覺得輕鬆了,剛才還繃緊著全身的肌肉呢。
進去看見陸之昂站在門口,傻站著也不進去,走到他面前才看見他木著一張臉,立夏順著他的眼光看進去,於是看到裡客廳裡李嫣然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她也在朝這邊看過來,一瞬間立夏尷尬得想朝外面退,結果正好撞在傅小司的身上。
幹嘛都不進去?傅小司擠過來,然後看到李嫣然,他的眉毛也皺了一皺,低聲地問了聲,你怎麼也沒上課?
吃飯的時候氣氛就有點尷尬。幾個人都埋頭吃飯,沒說什麼話。傅小司是從來吃飯的時候都不怎麼習慣講話的,可是陸之昂平時那麼能講話的一個人今天也一直低著頭吃飯。立夏則更加顯得尷尬,連菜都不敢多夾。
李嫣然突然對傅小司說,你今天逃課是去看畫展吧?
傅小司嘴裡含著菜不方便說話,於是在喉嚨裡模糊地答應了一聲“恩”。
李嫣然於是就笑了,她說你幹嘛在大雪裡跑來跑去的呀,打給電話給我,我叫爸爸找輛車去接你們啊。
就你家才有車。陸之昂突兀地頂了一句。
於是李嫣然就楞在那裡,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傅小司停下來,說,沒什麼,我自己不想坐車的,而且又不遠,就走了過去。你們快吃飯,等下還要上課呢。
再抬眼望窗外的時候冬天已經很深了。已經不用晨跑也不用上體育課了。積雪再也沒有化過。寢室裡變得越來越冷,盈盈現在的起床方式已經從伸一條腿出去變成了露一隻眼睛出來感受氣溫。
遲到的人越來越多,太多的人不能在冬天的低溫裡起床。雖然早起對立夏來說也很痛苦,不過立夏還是每天早上堅持著上早自習。
學校的熱水變得供不應求,打水的人在課間休息時間排起了長龍。
陸之昂是徹底地進入冬眠階段,上課有80%的時間都在睡覺。不睡覺的時候也變得目光呆滯,和他說一句話他三分鐘後才回答你。
倒是傅小司,在冬天裡整個人都顯得很精神,立夏覺得他身上似乎微微透出一些鋒芒,在冬天寒冷的氣候裡尤其明顯,像是一把開過鋒的劍。
傅小司還是經常會在下午放學的時候留下來幫立夏講題,依然把筆記借給立夏。而這個時候陸之昂就躺在邊上睡覺,當傅小司給立夏講完之後就推醒他,然後拉著哆哆嗦嗦的陸之昂回家。
立夏依然每個月在學校門口的書報廳裡買有著祭司專欄的雜誌,裡面祭司的畫也開始充滿了雪景。大片大片的白色被處理得充滿了神聖的意味。
立夏每天下午還是會和小司還有陸之昂一起去畫畫,只是現在傅小司已經不怎麼教立夏了,因為基本功學完了之後總歸是要靠自己的。現在才是真正的“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了。同樣因為傅小司的幫忙立夏的成績也提高了一些。有一次甚至考過了陸之昂拿了第二名,這讓陸之昂嗷嗷地怪叫了一個禮拜,然後在下一次的考試裡又足足比立夏多了30多分。
日子就突然變得很平靜了,立夏覺得生活變得很充實,這是自己初中從來沒有感覺過的。依然經常和七七吃飯,聊天的時候總是不自主地會對七七講到傅小司和陸之昂,而每次七七都是笑而不語,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盯著立夏看。看到後來立夏也不好意思老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