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想我。
我只想著,你若好了,哪怕這輩子都不回來,我到死都見不到你,也是極好的。可是,你一回來,我就不這麼想了。人總是有點貪心,望你在,還望你待得長久,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也望你能好好的。
“師兄,這是不想要我了。”
屠蘇合著眸子,回了一句。
“要。師兄怎麼會不要你。”
陵越言語裡,竟有幾分辯白之意,哄得屠蘇更不依了。
“你要的是你的師弟,不是我。”
“我都要。”
屠蘇抬眼,深夜裡,眸光盈盈地望他。
“那我若是,不想當你師弟,只想當別的了,你也要麼。”
陵越一面在他頰上捏了一把,不許他胡說,一面悄聲答他,你想當什麼,就當什麼,我都要。
明心堂前的古樹開了花,那是盛夏。
小院外頭,又有弟子值守,換了一班,又換了一班。不時也有長老來到堂前,議事,論劍,閒話山上山下。
芙蕖來了,便是一邊烹茶,一邊與掌門師兄一同望著院中兩個孩子嬉鬧。
一堂古籍都遷到後山,屠蘇代師兄埋在故紙堆裡,揀選殘篇斷句,記撰成章。如此一來,掌門師兄就有藉口,一日裡往後山去,看他七八回。
夜深了就回明心堂,只偶爾才在後山留宿,是怕翌日起遲了,令訪他的長老久等。
這晚回來,見屠蘇伏在書中睡著,看天色不早,也就不喚他,只抱了他向內室走去,擁在床上小憩了片刻,二更天時即起身,坐在榻旁,理了理衣衫,不提防,讓屠蘇從身後摟住了。
“師兄又走了。”
“你可是在裝睡?”
屠蘇不答,下巴壓住他肩頭,只不放手。陵越撫住他的手。
“這幾日棲霞觀掌門攜了幾位弟子來,和咱們切磋武學,師兄就不來後山看你了,待過幾日把他們送走,再好好陪你,可好?”
“那今夜,再留一會可好?”
陵越轉眸望著屠蘇。
“留到幾時?”
“明日早上。”
陵越向他綻然一笑。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屠蘇聽了,琢磨半晌,在師兄臉上親了一記。陵越搖頭。
“這可不行。”
屠蘇想了想,摟在師兄肩上,探過身子,在他唇上親了親。陵越仍氣定神閒。
“這就行了?”
屠蘇有幾分惱了,一口咬在師兄頸後,只覺臉上一燒,索性倒回床上,蒙起被子來。
陵越眉心輕皺,抬手捂在頸上,另一手拽住屠蘇的被子。屠蘇把被子搶在懷裡,悄望了師兄一眼,知他該報仇了,扯回被子往床裡躲。
躲不及,讓陵越撲上去,隔著被子捉住了,不許亂動,像剝菱角似的,把被子撥開,吻住額頭。
那菱角偎在他懷裡,真的不敢動,又是喜悅,又是怕,他沿他鼻樑一路吻下來,待落在唇上,才覺他氣息淺促,他更亂了分寸,吻他,摘下他頭上木簪,拂亂他散落一枕的長髮。
忽聽廊上小小的足音,一路橫衝直闖跑過來,窗上燭火方溫,那廂只當閣中人還未睡下,站在檻外打門,一聲聲喚師孃。
這廂一榻溫存霎時冷了,兩人對看一回,眼中都是心神未定,屠蘇一掙扎,讓陵越攔了一把,在他唇角落了一吻,揚手挽起帳幔,待他立在床頭,撣衣振袖時,又是不苟言笑的掌門師兄了。
陵越步出來,雙手敞開閣門,檻外的小人仰起頭,先是一愣,繼而向門檻裡一邁,一尾靈魚似的,遊過了陵越,一徑朝內室跑去。
恰是屠蘇披了衣裳走過來,這麼一迎,小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