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突然身子一傾,我被帶進一個寬厚的懷抱。
涼涼的薄荷香月光般,彌散。
我頓時放鬆下來,扶著他的手臂氣喘得如被瘋牛狂追了幾條街、終於找到棲身之地的人。
尤其是我還這般衣衫不整。
真正狼狽不堪。
這幫精力過剩的傢伙還嘻笑著想上前,卻在容珩清清淡淡的眼神下,停住了。
“陪我走走吧。”容珩不再理會他們,轉頭看我,眼裡似乎全是隱忍的笑,“好不好?”
當然,再好不過。
容珩已率先上前。
我跟上去,想想不甘心,笑對這場混戰的始作俑者:“張淼,你哥徵虜將軍說等你回家要狠狠抽你,誰教你偷他的畫——”
那幫人又瘋了,抬了張淼就跑:“哈,走走走,把這欠揍的小子給徵虜將軍送去——”
“嗷嗷——送去送去……”
“走羅——看大將軍……看明國師看簡非去……”
張淼的掙扎聲笑罵聲,眾人的起鬨聲腳步聲,火炬般被人舉著向曠野去了,慢慢地剩下星火,剩下青煙散向空濛,最後什麼也沒剩下。
書院裡被攪得凌亂的夜色,漸漸平息下來,漣漪越擴越遠越蕩越輕,終於鏡面般完整平靜。
耳根盡淨。
我長舒一口氣,隨意挑個話題:“容珩,為什麼不早點幫我?那披風……”
“我早就想看看這狐裘你穿了是什麼樣子。現在有人願意幫忙拆外套,我何必阻止?”
“……”
我瞪著他,無話可說。
他停在松徑深處,揭了我的面具,上下打量著,似乎想強忍笑意,卻終於忍不住,還越笑越大聲:“小笨蛋,你這渾身毛茸茸的樣子太……太滑稽了。”
哼,怎麼不笑閃了腰?
我忽然也覺得好玩,不由哈哈笑著張開雙臂撲向容珩:“熊來啦——我要咬斷你的脖子——”
哪知他不閃不避, 我收勢不住,一頭撞過去把他抱了滿懷。
“喂,你不怕?我真咬啦——”我露出森森尖牙。
“歡迎品嚐。”
他話雖這樣說,神情卻一片緊張戒備。
瞧,身子都緊繃繃的,僵如木石。
你就裝吧。
我拉低了他的頭頸,東嗅西聞:“我找個下口處。喂,我真咬啦——”
“不……啊,行,你咬吧。”
聽,聲音都顫抖了,還嘴硬。
我張口咬在他左耳根下。
他渾身一激靈:“你這笨蛋!你……你還真咬?!快放開!我……”
我?我什麼我?
我微用力。
他一把將我推出去老遠,撫了脖子直驚喘。
“對不起對不起,我今天太高興,所以一時忘形。很疼?要不你咬還我,好不?”
“咬——還——你?”他一字一頓,磨牙般。
不會真咬吧?
眼前一花,他已把我扣在懷裡:“你說的,咬還你?嗯?!”
“不不不,我沒說!”我忙護了頭臉,討饒。
……
沒有動靜。
偷眼看他,只看到他星芒幽微的眼睛。
我一愣。
他突然放了我,轉身上前:“下午見著誰了?”
“容珩,我不願瞞你,我是簡非。你知道的對不對?我見到父親了,還有我大哥宋言之,還有阿敏——就是寧王慕容敏……”
“為什麼不願意瞞我?是因為我看過你的真容?”
“不。沒有原因,就是不想瞞你。年試過後我也許就要離開書院了,可我喜歡此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