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別說話,我要愛你的身體……”手一伸探入衣服底,一陣金屬刺耳的摩擦聲忽地大起。
嘰──“發……發生什麼事?”山下忍魈馬上進入高度警戒中,左手藏刀右覆槍地準備攻擊。
想笑又強忍著的倪想容比比他頭上的小窗,“我們稱它催命鈴,正確說法是電鈴。”
“你給我說清楚。”有人的電鈴是裝在上頭的嗎?怎麼看都像空氣窗。
“意思是某人上門多次被拒於外,不堪其擾的計算機決定將麻煩轉嫁給當事人,也就是我。”因為住戶一向不接客。
愛靜是她們共通的特點,朋友不多,交情不深,點到為止,因此相安多年只有十二個女人進進出出,唯一的例外是房東先生和披薩小弟。
通常會來找她們的都是點頭之交,計算機會自動剔除不受歡迎的訪客,除非是住戶本身帶進的客人,否則一律拒於門外,到死也不得其門而入。
“你要笑就笑吧!憋出內傷是我的損失。”他太低估這幢大廈的古怪性。
“是你說的喔!”倪想容當真毫無顧忌的大笑出聲。
見她笑得前俯後仰,收起刀槍的山下忍魈臉臭了一下,隨即因她發光的臉龐而微微閃了閃神,淡然的微笑加入她。
誰說她不美來著,幽然的清豔來自不顯眼,暗自將美麗藏在重重樹葉下,無心去翻動是欣賞不到清清淡淡的獨特。
咦?什麼味道,像是花香……
遲來的青鳥會停在哪個方位,相信沒人會去注意這一點,人們往往忽視眼前的幸福而繞過它繼續追趕,一直到筋疲力盡才發現它停在家門口。
手往上翻是光明,腕肘下彎是施捨,寬恕與否並不重要,那是屬於神的職業範圍,平民百姓不得僭越,因為我們都不是聖人。
感覺遠古的記憶如潮水湧來,不願承收,承收不了地隨波逐流,淹沒在時間洪流中。
醜陋的記憶,無助的記憶,悲傷的記憶,染血的記憶,痛苦的記憶,心碎的記憶,忘不掉的種種記憶就像一張紅色的網,自四面八方收起的吞蝕。
該記憶的,不該記憶的全收入活百科全書的記憶體中,學不會遺忘就存在最不明顯的角落裡,不去按到程式碼就當它不存在。
可是老天總是愛作弄人,神來一指按亂了人的步調,硬生生地挖出血淋淋的記憶叫人不好過,祂可真是殘忍。
風吹柳絮兩面搖,雨打芭蕉葉葉啼,心的天平永遠不會只是一直線,偶爾也會稍有失衡,一高一低帶給人困擾,思索著要如何扶直。
雙木橋好走,獨木難行。
“魈,你說我該不該下去見他?”既然自己無法決定,何妨交給愛自作主張的人。
反正他很閒。
“不。”
“為什麼?”他又不認識他。
“我不喜歡他。”眉頭一掀,山下忍魈說得任性。
“不成理由,這跟喜不喜歡無關。”
“好吧!那我討厭他的長相。”頭髮的顏色,眼珠的顏色,面板的顏色,他一律討厭。
倪想容沒好氣地將他轉開的腦袋扭回來。“你在發什麼神經,他的長相又怎樣。”
“因為他是男人。”夠明白了吧?
同性相斥的由來已久,他就是瞧他不順眼,敢打斷他和他的女人親熱的重要時刻就該死,沒衝下樓一槍斃了他是不想浪費子彈。
最重要的是長相俊美的男人通常是滿身桃花,萬一隨便丟擲一朵勾走他的女人,他要費多大的勁才能逮回好不容易拐到手,未來孩子的媽。
總而言之一句話,情人最常掛在嘴邊的兩個字──吃醋。
“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他是男人,你的重點在哪裡?”最好能讓她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