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今日不想飲,省得醉了,明日頭痛難忍。”
東風自包袱中又拿出一個葫蘆,笑道:“莫要再裝矜持,想飲便飲些,以你的酒量,這一葫蘆還醉不了。”
我為難,師兄清淡慣了,若我喝了酒身上必沾了酒味,他定不喜。我如今怎會再做他不喜歡之事?
師兄笑著自東風手中接過葫蘆,幫我斟入碗中,道:“山上清淡了這許久,你又難得見故人,莫要想其他,少飲些不會有壞處!”
我寬慰地笑笑,接過碗便與東風對飲起來,有師兄如此對我,我該知足了。
喝到一半,正在興頭,東風說:“煙兒,我今日見你活得如此逍遙便也放心了。”
我睜著朦朧的醉眼,望向東風,師兄淡淡道:“有勞公子掛念舍妹!”
東風有些自嘲地笑道:“看來煙兒當初那般牽掛先生倒也不算過分。”
吃喝罷,師兄慢條斯理的讓福嬸沏了茶,三人仍坐在桌旁聊天。天色已暗,福叔點了油燈過來,三人藉著微弱的燈光與窗外星光慢慢喝著茶,我與東風有一搭無一搭地鬥著嘴……
東風的臉在燈火的閃爍中忽明忽暗,看著我笑道:“這山上著實舒坦,難怪煙兒不願下山去呢!我都想搬過來同住!”
我笑道:“東風幾時也有這閒情逸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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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在一旁淡淡地看著我與東風斗嘴,全然沒有要加入進來的意思。
東風道:“罷了,你這丫頭半載不見竟變得越發刻薄了。我與你說說山下的一些大事吧!”
我頷首,師兄仍是淡淡的面無表情。
卻聽東風繼續道:“你可還記得少帝劉恭?”
我冷冷笑笑,道:“當然記得,不就是呂后為劉盈殺雞取卵所得的兒子麼?我上山時,他已為帝兩年。”
東風嘆息道:“他如今已不在人世!”
“哦?”我居山上一載,山下竟發生如此大事,師兄也未告訴我。我嗔看師兄一眼,他卻淡笑著不語。
東風道:“你我都知那劉恭的身世,他幼時雖能任憑呂……後襬布!”
我笑笑,他如今竟然對呂雉也客氣了起來,想來是因為我的這層關係吧。
他看我笑,便也笑著繼續說:“不想劉恭長到今夏卻也知曉了些人事,不知從何得知他的身世,便不知深淺地揚言,待他成|人後,定要為母親報仇!殺他母親者是何人?哼,並非常人,而是當今太后呂雉本人。她得知後又怎能容忍這傀儡如此忤逆於她?便將他囚禁於永巷(即宮廷監獄),並對外聲稱皇上重病,見不得任何人,又對外宣佈皇上已無法治理國家,劉恭便被廢黜,並被處死,隨即立了其弟劉弘為新皇。”
我道:“劉弘?不也曾是那殺雞取卵所得的五子之一麼?”
東風頷首道:“正是!呂雉為了不使皇太后的位置旁落,便仍在張皇后的子輩中尋找另任傀儡,她不僅攝政,而且公然稱制!”
我嘆息,又一個5歲的孩子喪命於她手中,我這身體的姑母又多了一條血債。
師兄緩緩伸手過來摟住我的肩頭,低聲道:“你只需記得,她與你無關。”
我釋然,心中微微的動盪未等湧出便被師兄化解,頷首,衝師兄溫柔一笑,餘光卻看到東風有些痛苦的表情……我有些不忍,便喝了口茶淡淡地道:“莫要說她了,誰愛當皇帝當去便是,這山野之地總是不會受影響。”
東風喝了口茶,掩去臉上的酸楚,笑道:“還有一事與你關係甚大呢!”
“哦?”
他看我笑笑,道:“可知柳如煙已做了母親?”
“呵呵!”我笑!原來是這些貓膩。
他繼續道:“數月前,代王上報太后,代地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