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我的手,正色道:“我並非一時衝動。你雖是這漢宮之人,但卻是我平生第一個知己。我如此珍惜你,可惜你遲早會將我的一番心思當成糞土。”
我有點感動,也回握他的手說:“我雖看似朋友甚多,但如你這般能一同任性說鬧、不用防範的卻也只有你一個!若我他日得了自由,便好好與你瘋一陣子。”
他看著我的臉道:“到時,我好好找幾個江湖術士幫你治治這傷!”
我知他因女子都看重容顏而為我擔心,便笑道:“我這張臉本就平凡,傷與不傷倒也無多大區別,那麼麻煩做甚?沒準到時還要受許多苦痛,罷了!我可毫無此意。”
他右手握著我的手,左手輕觸我的右頰,說:“方才在外面只覺得你的臉比平日大了些,以為你是吃胖了,剛點了燈看見這傷嚇了一跳,虧你還笑得出來。這傷口又紅又腫,似乎要化膿,明日我去找點好藥材來,促使傷口結痂了便能好得快些,只是這墨跡怕是難去掉了。”
我笑道:“若能輕易去掉,便也不算是刑罰了。”
他嘆氣道:“你雖長得平凡,但長得也算乾淨,如此卻真是破了相了。”
我懶得再說這些,自己本來就難過得要死,說多了怕他衝動我反倒還要勸慰他,便道:“你今日不是說有要緊事要找我麼?”
他才恍然道:“方才這變故突然,倒把這事給忘了。”他回身拿過一個小包袱道:“昨夜有一青衫男子將這個託付於我,讓帶給你!”
青衫男子?我的心跳不由快了許多,難道是師兄?接過來開啟,裡面竟是一些藥材與一身新衣。看新衣那布料與做工便知是福嬸的手藝。那男子定是師兄無疑,既然師兄到了長安為何不來找我?他應能感知到我的劫難為何又不來安慰我?我忍住心中的些許澎湃問道:“你怎會識得他?”
醉東風詫異道:“我以為乃是你派遣出宮辦私事之人,因暫時不會回去,便吩咐他前來尋我幫你傳送物件,難道不是?”
我苦笑道:“我一個人質能隨意派遣人出入皇宮麼?”
醉東風道:“這事便奇怪了!除了師傅外無人知曉我的行蹤,更無人知曉我與你交往。昨夜,我練完功正於山上茅屋中歇息,發覺有一青衫男子到了我近旁。我自幼習武,耳力甚好,一般江湖高手離我三十丈便能察覺,可竟未察覺到他,可見他的輕功已出神入化。我警覺之時,他卻將這包袱拋了過來,對我道:‘勞煩公子明日此時將這物件交與如煙。’我一聽他提到你,便以為是你派來的,後一想又覺不對,你也從不知我的行蹤,怎會知我在那山上茅屋中?於是我問他是何人。他淡然道:‘如煙見了東西便知我乃何人,再勞煩公子轉告如煙一聲,恭賀她又長了一歲。’我便問他為何不自己送去,他嘆氣道:‘我不忍見她。’說罷轉身便走,我狂追,終因差了一大籌而未追上。那男子二十出頭,儀表堂堂,但卻好生清淡,讓人難以接近,可那功夫卻讓我羨慕得緊。你可知他是誰?”
我黯然輕聲道:“那是我師兄,應算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吧!”我很失望,師兄既然來了為何不來看我?昨天夜裡?那時我已被施了黥刑正陪著昏迷的劉盈。估計是師兄知我已成了如此模樣,不願看到我如今這悽慘的景象,便託醉東風為我送來藥材與生日禮物。我是瞭解師兄的,可師兄瞭解我嗎?我此刻什麼也不需要,只需要在師兄冰冷的懷裡好好哭一場,讓這許多日來的壓抑發洩一下,也只有在師兄的身邊我才能盡情地將自己的痛苦宣洩出來,可是他竟然不給我這個機會……
醉東風見我神色黯然,便冷笑道:“你這師兄真夠怪的!自己武功這麼好卻甘心讓自己的師妹當那老妖精的人質?若他早早救你出來,你又何需受今日這屈辱?”
我黯然道:“做這人質是我